他们周家的事,付流藜不感兴趣,没有让阿肆深究,眼下拦着她顾左右而言其他,莫不是发生了别的什么?
正纳闷思索着,周泽方支支吾吾的:“我、我听说了……大妹妹若有何难处,表兄定然鼎力相助。”
“听说了什么?”付流藜一惊。
下意识就想到祝渊送去青玉阁的信件和手绳。
这事儿并不多么隐秘,万一小伙计无意间说起,被有心人听了去……
“晏魁远赴千里外征战,还有红颜不离不弃,大妹妹是如何想的?”
周泽方说的居然是徐梦柳追随一事,付流藜先是讶异,继而疑惑。
“你从哪听闻的此事?”她眉间蹙起,有些恼怒。
知情者不外乎荆家祝渊,是谁这么大嘴巴四处嚷嚷,恨不能全京城都知道么!
周泽方也不隐瞒,道:“我有位友人,他长姐嫁入荆家做媳妇。”
尹青听了很生气:“那肯定是荆丹丹说的了!”
“不见得,”付流藜淡淡挑眉:“徐梦柳如此行事,我估摸着荆家扫地奴仆都知道她的壮举。”
那荆家儿媳妇能不知道么?或者是想着弟弟与周泽方交好,多嘴说了一句,这话就传到周泽方耳朵里了。
世间消息流传,不都是这样一人传一人。
*
“大妹妹有何打算?”周泽方问道。
付流藜侧身给他行了一礼,“多谢表兄上心,此事我自会处理。”
“怎样处理?”周泽方看她并无气恼模样,急道:“倘若晏魁在外先生下长子,置你于何地?!”
付流藜没想到,这个不算亲近的表哥,言辞间还挺担忧她处境?
她笑了笑:“表兄有此思量,实乃大丈夫的担当,不知……是否也替我妹妹考虑过?”
“我……”周泽方被噎住了,憋红脸说不出话来。
正妻诞下长子,方能家宅和睦,若是叫妾室先登一步,指不定就说宠妾灭妻。
通常两家结亲,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有岳家生意上的扶持往来,得罪岳家讨不了好,院里妻子横眉冷对,日子也不快活。
周泽方自幼便懂得这个道理,男子若沉溺妾室美色不顾一切,那是痴儿。
但——“流萤是不同的……”
他压低了嗓音,显得没有底气。
哪里不同?付流萤太过羸弱不能生养,所以周家为了子嗣必须尽快纳妾么?
付流藜懒得问他,她对这个妹妹早已没有当初的关怀。
一旦冷了下来,就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表兄请自便。”
付流藜笑笑的,带着尹青擦肩而过。
走出去没多远,尹青就忍不住嘀咕上了:“当初退亲那会儿,我又气又急,还以为表少爷多中意二姑娘呢!”
“泪水和柔弱招来的怜惜,是会看腻的。”付流藜呵呵一笑。
尹青双眼一亮:“那他现在后悔了么?”
“怎么可能,”付流藜抬手轻点她额头:“你看待事情,还是不够全面。”
“啊?”尹青两手护额,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此事多半是我姑母的主意,她看中流萤的嫁妆了,正巧表哥对流萤的柔情很是受用……”不就一拍即合么。
尹青想起二姑娘的嫁妆,没少泛酸。
姐妹俩都是付家闺女,怎就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呢?
再说那柔情……付流藜确实没有柔情,但付流萤那样的柔情,寻常人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