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那方面的……”付锦州摸摸鼻子,道:“他没病,方才也正面给你回答了,你且安心,别胡思乱想。”
付流藜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她向大哥猜测晏魁不能人道,大哥竟然跑去问了?然后所谓回答就是告诉她‘没事我能行’??
难怪对方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她……付流藜僵在原地,无言以对。
“我几次与晏魁交谈下来,此人甚好,”付锦州笑道:“大妹妹就别挑剔了。”
“我若再说他不好,大哥必然不信了。”付流藜无奈一笑。
付锦州不解:“看来不是我多心,你对他无端抱有敌意。”
哪有什么敌意?不过是对一个能够微笑看人去死的人惧怕罢了。
而这个人,即将成为她的枕边人。
“……”付流藜往矮榻上一坐,缄默无声。
付锦州只当她一时想岔了,不知该如何劝说,留她自己独自深思。
尹青见状也不好出声打扰,关了院门,拿出绣活安静地坐在廊下。
付流藜冷静下来,接受事实,做过那么多尝试依然无法阻止,那只能……
“我要拿回我的嫁妆。”她突然说道。
尹青闻言站起来:“真是太好了,姑娘要怎么做?”
“等,”付流藜淡淡道:“等父亲来通知我婚期。”
如今不多点钱财傍身不行了,她总得为自己日后做好打算。
尹青谢天谢地,道:“二姑娘柔弱,已经很多人怜惜了,不差我们,姑娘想通就好!”
不是尹青要离间她们姐妹之情,很多东西分成大小份,付流藜并不计较,现下是连小份都拿不着。
午后时分,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丝萝过来找付流藜,让过去一趟。
她老人家自从病了,鲜少过问家事,为求静养,早晚请安也免了。
此番叫付流藜过去,多半是因为她的婚事。
果然,进了老夫人里间,她精神头不错,开口提起今日晏家过来一事。
“我虽未出去见客,但听丝萝说晏夫人面相和善,晏魁英武不凡,想必是很好的人家。”
“祖母所言甚是。”付流藜陪着笑了笑。
老夫人抬手,示意丝萝把一个暗扣首饰盒拿过来。
她道:“你父亲偏疼妹妹,把你嫁妆也给出去了,我这里补偿一些给你。”
付流藜摇头拒绝,道:“嫁妆我自会想办法,怎能要祖母的东西。”
“无妨,你先瞧瞧。”老夫人打开暗扣。
木质首饰盒小巧精致,雕花栩栩如生,内里更是别有乾坤。
细软的绒布垫底,中间躺着一对闪闪发亮的金镯子。
付流藜见过不少金银手镯,却没有一个有它们多彩耀眼。
“这是你祖父送予我的,前朝匠人特有的掐丝点翠手艺,”老夫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怀念,道:“你收着吧。”
付流藜拿起一个镯子在手上打量,“如此巧夺天工,是祖父对祖母的一腔情义,祖母自己留着便好。”
“再好的东西,也要在活人手里才欣赏得到,”老夫人摇头叹息:“何苦让它随我去。”
付流藜眉头一皱:“祖母这说的什么话。”
“自然是实话,”老夫人摆摆手道:“我精力不济,管不了你们许多,往后自己筹谋去吧。”
付流藜不再多做推拒,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流藜谢过祖母恩赐。”
老夫人喝过药困乏快,她不好打扰太久,不多时便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