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心里有愧啊!”侯夫人越是这样,傅大夫人越是羞愧难当,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你自当家以来,就殚精竭虑,从不敢懈怠,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再说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事不怨你。”
“为今之计,是将那下毒之人揪出来。”叶欢也在一旁劝道。
“是啊,大嫂,那歹人还藏在暗处,若是不及时的找出来,怕是还会继续害人。”傅二夫人担心侯夫人是真,但如今她更担心的是傅二公子和几个儿女。
傅大夫人这才止了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查。”
侯夫人见她转身要走,忙将她叫住。“此事不宜声张,还是暗中查比较好。”
“瞧我,一着急就犯了糊涂,让侯夫人见笑了。”傅大夫人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说道。
“表嫂先别急,咱们先坐下来将事情捋一捋,或许能事半功倍。”叶欢知道傅大夫人这会儿心绪定是纷乱如麻,便索性拉着她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姨母平日里的吃食和饮用的水,都是来自何处?又有什么人能够接触得到?”
傅大夫人被叶欢这么一问,果然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母亲饮食清淡,所以平日里的吃食都是由小厨房单做。小厨房有两个厨娘,一个炒菜,一个做糕点,都是进府多年的老人。茶水亦是由采桑丫头亲自打理,从不假手于人。”
说到这里,傅大夫人不由得瞥了采桑一眼。这丫头是府里的家生子,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她从十岁起就在婆母的院子里伺候了,十六岁的时候提拔进了屋子,做了大丫鬟。因为煮的一手好茶行事稳重,入了婆母的青眼,成为婆母身边的左膀右臂。可以说,婆母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最大靠山,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谋害主子才是。
而且,今日也是她偷偷地出府,去镇北侯府求了侯夫人,请来了张太医,这才查出了婆母中毒一事。她就更没可能是暗中下毒之人了。
采桑被傅大夫人打量得心里毛毛的,继而明白她的意思,忙跪下来发誓道:“大夫人明鉴,奴婢一直对太夫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更不会做下这畜生不如的事!若我敢有半句谎言,定叫我不得好死,子孙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这样的誓言,不可谓不恶毒。
傅大夫人本就不信是她下的手,故而在她发完毒誓后,就让她起来了。“你的忠心,我从来都不曾怀疑。你仔细想想,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接触到茶具?”
采桑摇了摇头。“夫人喝的茶水都是奴婢取水现煮的,从不假手于人。”
傅大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莫非是小厨房那边?”
“那两个厨娘都是母亲的陪嫁,不可能做出下毒的事情。”傅二夫人轻咳两声,在一旁提醒道。
傅大夫人自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小厨房到玉安堂,还隔着一段距离,我是怕人在半路做手脚。”
叶欢觉得理由有些站不住,插话道:“张太医说,那毒得连续下半年之后。若在吃食上动手脚,未必每次都能钻了空子。或许,是咱们想岔了,是下在别的什么地方,且不容易惹人怀疑?”
叶欢虽未经历过后宅的腥风血雨,但也听说书的讲过无数的例子。
傅大夫人和傅二夫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拧起了眉头。
“除了吃食和茶水,还有什么是天天都接触的?”傅二夫人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