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听他提起建武帝,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当着朝臣的面,他不敢表现出来,笑着安抚了众人一番。“本王知道众位爱卿都是为了北明的江山社稷,这一次就不追究了。即便是有什么,也等证据确凿之后再上奏,免得叫百姓和臣子们心寒。”
文武百官忙高声应和。
待散朝之后,齐大人忍不住凑到宋尧的跟前,小声的说道:“楚王方才那番话,你可听明白了?他明面儿上是斥责那些无中生有挑拨是非的臣子,实则是在提醒他们搜集证据呢。你说,咱们要不要写信给你兄长,提醒他小心提防?”
宋尧冷笑了笑,说道:“兄长是个极有分寸的,既然敢这么做,想必不怕人查。我就纳闷儿了,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多派人去寻找皇上的下落,反而在这个时候向楚王表忠心,简直愚不可及!”
关于建武帝的下落,宋尧并不知晓,可既然没有找到尸首,那么就不能认定是薨了,只要楚王一日不登基,他就永远只是个监国的王爷。若有半分想要坐上那位子的心思,都会被视为谋逆。以楚王的聪明,应该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才是。
“可皇上一直下落不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再由着楚王主持大局下去,那位子由谁来坐还真说不准呢。”齐大人担心的说道。
宋尧回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没有传位的旨意,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不是还有二皇子在么?他的人是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提到那二皇子,齐大人就不由得一噎。“他?还是别指望了......”
病歪歪的就算了,还是个没脑子的,能活到现在就是老天爷保佑了。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宋尧如何不清楚齐大人心中所想,不过他的想法却与他不同。“二皇子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您别忘了,他母族可是出了不少的栋梁之才,比起楚王这个孤家寡人可要有用多了。”
齐大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样。楚王的支持者是有不少,可大都是墙头草,真正一心一意替他出力的人又有多少?他的生母不过是个舞姬,并无娘家可依靠。而楚王至今并未大婚,便是暗中许诺了些什么,也还做不得数,这关系自然就不稳固了。
“还是你看得透彻!”齐大人捋了捋胡子,看女婿的目光越发的满意。
当初,攀上镇北侯府这门亲事,还真是做对了!
宋尧被称赞,仍旧是一副不怒不喜的样子,端的是稳如泰山。
宋尧将齐大人送回府里,顺便将齐氏接回了侯府。这几日,齐夫人的头疾犯了,齐氏回去探望,顺便在娘家小住了几日。
齐氏其实不怎么喜欢待在齐府,一来,她总觉得两个嫂子对她看似亲热,实际上却不过面儿情,转过身去便换了一副姿态,着实难看的很。二来,齐夫人总是给她灌输一些去争去抢的念头,让她趁着大房不在府里,牢牢地把持住掌家之权。等到大房回京,底下的人该收买的已经收买,该拿捏的拿捏住了,即便是掌家的权力交回去,她的日子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不必事事都受制于人。
这样的次数多了,齐氏听着就很烦。好好的一个家,若就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肯定会散的。在她看来,侯府是大房的产业,是大伯靠着实打实的功劳换来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况且,这些年来,二房依靠着侯府,已经是沾了光了,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这人呐,就要懂得知足,这样才能过得快活。且叶欢这个嫂子对他们也挺好的,是个实在人,根本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
于是,宋尧说接她回去,她立马让丫鬟去收拾行囊,一刻都不愿意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