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芸姐儿狠了狠心,上前将小孟氏一把扶起。“娘,您说什么丧气话呢,表哥怎么不待见咱们了!姨母刚刚故去,表哥心里更悲痛呢,没有注意到咱们也是情理之中的。咱们还是先回侯府吧,免得叫表哥他们担心。”
小孟氏哪里听得进去劝,赖着不肯上马车,可劲儿的闹腾。“我苦命的阿姐啊!咱俩从小相依为命,你打小就知道疼我这个妹妹,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紧着我,即便是各自嫁了人,她也时常惦记。没想到你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就不多等一些时日,好歹容我见上你最后一面.......”
不得不说,小孟氏有些小聪明。在意识到之前的失态之后,她立马换了个策略,开始打起同情牌来。这么一番哭诉,不但惹来不少人的怜悯,还道出了与镇北侯太夫人之间的姐妹情谊。
“这是镇北侯夫人嫡亲的妹妹,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是远嫁去了外地,一年到头也见不上面儿。”
“太夫人的七七都过了,她才知道消息,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太夫人走得匆忙,镇北侯悲痛不已,有所不周之处这不是很正常么!”
当然,这些话传到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耳朵里,便成了大大的罪过。接下来几天,就有好些弹劾宋霖的折子递到了建武帝的御案之上。
芸姐儿好不容易将小孟氏劝上了马车,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在回侯府的路上,芸姐儿再也忍不住,对小孟氏埋怨起来。“娘,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数落表哥的不是。”
“那又如何!他做得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了?”小孟氏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在宋霖这里吃了亏,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找回面子。
芸姐儿却想的更深远。
她们已经失去了姑父这个靠山,难道还要将镇北侯府给得罪狠了?方才那一番话,若是传到表哥政敌的耳中,指不定会惹出多少的麻烦呢。镇北侯府倒了,对她们娘儿俩能有什么好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可是经常挂在嘴边的,怎么到了自己名下就忘了个干净?!
如今住在侯府,虽有寄人篱下之感,可好歹还是认下了她们这门亲。小孟氏这么闹,不是正好给表哥一个赶她们走的理由么?!
小孟氏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拿着帕子将眼泪擦拭干净。“不给他们一些警告,他们怎么会正视咱们母女!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谅他们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小孟氏觉得大大的出了口气,脸上泛起了自得的笑容。
芸姐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娘,您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表哥他们也不曾亏待了咱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小孟氏却是不赞同她说的,挑着眉说道:“他那叫不亏待?放着后头的福安堂不给咱们住,却要咱们娘儿俩挤在小小的梅园!还有,咱们都来侯府好些天了,你可见他们过来给我这个姨母请过安?”
“表哥贵为镇北侯,没叫咱们给他磕头行礼就不错了。”芸姐儿小声的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