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一说?”忠义侯夫人似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话,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侯府下人生养的孩子,似乎总是好养活一些。反倒是几个孙子孙女,那么多人照看着,还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稍稍吹个风都要大病一场。
叶欢见侯夫人对她的话感兴趣,便多说了两句。“想必是娃儿在母亲体内待了十月,与母亲融为一体,故而奶水更加的合脾胃。”
忠义侯夫人点了点头。“听着似乎有些道理。”
宋孟氏见叶欢还要说下去,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辞哥儿薇姐儿眼看着就要三岁了,可与大郎商量了启蒙事宜?”
叶欢见婆母问起,不得不生生的打住话头,恭敬地答道:“夫君说会亲自教导她们兄妹二人读书识字,教授一些防身的功夫。”
宋孟氏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忧心的说道:“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哪里抽得出空来教导他们。”
叶欢噎了一下,脸色有些尴尬。
其实,她也曾问过宋霖,要不要请西席,宋霖却道娃儿还小,等到四五岁再说。可宋孟氏虽然疼孙子孙女,在培养方面却十分严格,想着宋霖兄弟俩三岁就会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了,自然有些着急,想让辞哥儿薇姐儿也早些学起来。
叶欢平时陪一双儿女玩耍的时候,也有意识的去教他们,可到底是怜惜他们年幼,不想早早地就将他们给束缚起来。
故而,宋孟氏提了几次,她都含糊的应付了过去。实在推不过,便按照宋霖教的,将他推出来做挡箭牌。只是这一次,宋孟氏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被她糊弄过去。
“那,等夫君回来之后,我再与他说说。”叶欢只得硬着头皮应道。
“三岁已经不小了,宋霖宋尧兄弟俩在这个年纪,都已经能背书了。”宋孟氏情绪有些激动,喉咙一痒,便忍不住咳出声来。
叶欢见她都这般模样了,哪里还敢忤逆她的意思,忙上前帮她顺气。“娘的话,儿媳记住了,明日便让人去张罗,定不会误了他们的。”
忠义侯夫人见宋孟氏如此,有些不大赞同。“三岁大的娃儿,能懂个什么。即便是会背书,又如何能知道其中的含义?你啊,就是太心急了,就不怕揠苗助长么?”
宋孟氏的脸色僵了僵,却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忠义侯夫人知她性子倔,也懒得相劝,坐了一会子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临走之前,放下话来,说是九月初九要出去登高,问宋孟氏要不要一起。宋孟氏想着没什么事,便应了。
忠义侯夫人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沉闷下来。
不知怎么的,叶欢忽然都有些不敢抬头看宋孟氏的眼睛。以前在清平县的时候,没那么多的规矩,婆媳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不算明显。如今到了京城,不能再将就,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有些东西便开始发酵,渐渐的让她们产生出分歧来。
说到底,还是这婆媳二人出身存在差异,从小到大所受的教养不同造成的。
叶欢在乡里长大,家里虽然苦了些,却没有被拘着,整日跟着叶父在山里转。后来长大了,也不用像京城的那些闺阁千金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自然就变得野了。尽管如今有了些官夫人的模样,奈何早已定性,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成为宋孟氏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