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想起兄长的过世,不免又红了眼眶。“家兄新丧,故而难以展颜。”
薛兆听说宋尧的兄长故去,忙说道:“惹了你伤怀,倒是我的不是了。”
宋尧摇了摇头,道:“薛大人不必介怀,是我失礼在先。”
“咱同为七品编修,你就别大人来大人去了。我年长你几岁,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声兄长便是。”薛少是个爽朗的性子,与宋尧合得来,便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宋尧见他都这么说了,哪有推辞的道理,便顺着唤了声薛兄。
“等散了朝,为兄带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薛兆平日里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品酒。他乃是京城人士,家中经营着一家酒肆,可以说是打小在酒里泡大的。“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哪家的酒水地道,我最清楚不过了,保证你喝过之后就再也戒不掉。”
宋尧脸红了红,不想拂了薛兆的一番好意,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那一杯倒的酒量,怕是要让他扫兴了。
宋尧和薛兆这种七品小官是进不去金銮大殿的,每日在翰林院待着,听吩咐办事就行了。近来朝中没什么大事,所以不到午时就散朝了。薛兆便约了宋尧,回家换了身便服,就一同奔着酒馆去了。
因为考虑到宋尧家里发生变故,薛兆也就没把他往那种脂粉味浓的地儿带,而是穿过几条大街,把人领到了一条小巷的面馆。
“不是说去喝酒?”看着门口的招牌,宋尧都有些糊涂了。
“别看是家面馆,李老头儿自个儿酿的酒也是一绝。”薛兆轻车熟路的走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那小二认出薛兆,忙笑着上前招呼。“薛大人有些日子没来了啊,稀客稀客。还是老规矩?”
薛兆笑着点点头。“多炒两个下酒菜,再来两坛竹叶青。”
“好嘞。”小二将手脚利索的将桌子抹了一遍,乐颠颠的去了厨房。
李老头儿听说薛兆来了,放下擀面杖亲自过来招呼。薛兆与李老头儿十分的熟稔,又将宋尧介绍了一番。李老头儿没想到眼前这年轻的后生就是赫赫有名的探花郎,又是一番见礼。李老头儿与薛兆一样,性子十分好爽,言语幽默风趣,宋尧很快便与他们打成一片。
一番推杯换盏,宋尧就有了些醉意。
“贤弟酒量怎的如此之差?”见宋尧支着脑袋快要倒下去,薛兆不由得大笑出声。
宋尧摆了摆手。“家母管得严,打小就不让沾酒。”
“哈哈,果然是家风严正。”薛兆拍了拍宋尧的肩膀,力气大的险些将宋尧推倒。“贤弟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可都接来京城安顿好了?”
提起家人,宋尧的眼睛才又睁开。“家里有母亲和刚过门不久的嫂嫂。嫂嫂怀着身孕,不便舟车劳顿,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