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岁那年,我爸妈为了躲计划生育,带着我去外地生活,走的时候,我妈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他们打算生完之后再回来。
我们辗转去了很多地方,最后眼看我妈就要生了不得不安顿下来,就跟朋友来到了现在住的小镇,下了火车还要坐一天的船,中午的时候,我吵着要到甲板上玩,结果贪玩不小心掉到了江里。
我妈下意识的反应,想要拉住我,结果身体太重也跟着掉了下去。
这时,身边刚好有一对解放军夫妇,正跟我爸闲聊,他们听到有人呼救,放下襁褓中的孩子就跳下水就来救我们,后来我跟我妈是得救了,他们夫妇因为体力不支牺牲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就没有船员来帮忙,为什么没有救生圈,为什么偏偏是我掉进了水里,我的一个不小心,竟然背负着两条人命,害得羽露失去了父母,我简直是罪大恶极。
后来,我爸非常自责,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并起名羽露。
我妈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即将临产,在船上生下了羽珊,从那以后我妈对我就变了一个人,不是打就是骂,说我是扫把星,差点连她一块害死了。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些年来,我爸那么偏心了,羽露不但是初恋女友的孩子,还是恩人的骨肉。
羽珊说完这些的时候,我都傻掉了,就像听故事一样,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小姑见我表情如此怪异,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问:“你怎么啦?”
羽珊还在说,可我听不下去了:“我回家给你打,先这样。”
“小姑,我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我抖着嘴唇大哭了起来。
小姑慌了,四下看了看说:“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杀人犯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真的呢,那个时候我才五岁,由于我的过失害得人家妻离子散阴阳相隔,我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我真是该死......”
我一边说一边哭,无法原谅自己的无心之举。
高浩吓坏了,赶紧来摸我的头:“小姑,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
“我没有发烧,我也没说胡话,你们知道吗,羽露的父母是被我害死的,我还差点害了我妈跟羽珊。”
小姑拍了拍我的胳膊,惊讶的问:“这都谁跟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指着电话说:“是羽珊,她告诉我的,她不会说谎的。”
小姑双手叉腰:“好了,你别哭了,我给你妈打电话问个清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呢?”
高浩咧着嘴问我:“羽露真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呀?”
我点了点头,继续抹眼泪,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曹展鹏点燃一根烟,坐到了我的对面,淡淡地说:“羽格,你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就当是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高浩也劝我:“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呀,不必要背负着些东西,看开点,你就算是给他们偿命去,他们也回不来了,以后对羽露好一点,也算是报答了。”
提到羽露我就更难过了,要不是因为我,她应该是个更幸福的孩子,是我欠她的,也是我几辈子都还不起的。
我唉声叹气,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把高浩让给她,现在已经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看着高浩问:“当初,羽露追你的时候,你动过心吗?”
他皱眉:“怎么又提这件事,我都说过很多遍了,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他审视着我,应该是觉得我太无聊了吧,但又不好意思伤我,不耐烦地说:“羽露长的跟小孩一样,我对她真没动过任何心思,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听着他说这些话就跟白开水一样平淡,没有一点感觉,唤作以前的话,会非常开心。
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后悔地说:“如果当初我早知道这件事情,就不......”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高浩立马捂住我的嘴:“你别说了,求你了,我压根就没看上她,你当你是月老呢。”
我扑哧笑了,看着高浩无辜的眉眼说:“也就是说你注定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是吗?”
曹展鹏摇了摇头,走开了。
他刚走到门口小姑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见到我们就说:“今天早点下班,赶紧吃饭。”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姑这是怎么啦。我试探的问:“小姑,你怎么啦?”
小姑也不看我,打开自己的存折看了好几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曹展鹏趴在吧台上,盯着她问:“苏老板,怎了啦?”
小姑抓抓头发,唉声叹气的看着他说:“羽露病得很严重,我知道了不能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