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种无辜又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所有想说的话全都憋在了胸口,那种无奈又抓狂的感觉简直是够够的了!
聂欢颜静静地看着言喻飞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脸,忽然伸手去拉洗手间的门:“或者你需要我当面向她道歉?”
言喻飞霍地抓住聂欢颜的手,拉着她转身就走。那强劲的力道搞得她一个趔趄,八厘米的细跟鞋差点让她崴了脚。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粗鲁,言喻飞脚步一顿冷着脸站住了。等聂欢颜站稳了脚跟,他才继续往前走,拉着她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过。
聂欢颜看着身前的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眼中有一丝迷茫。
明明他们彼此都知道两个人的结合只是一场戏,那就人前扮演好恩爱夫妻就够了。可他为什么总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是她表演的还不够完美?
拉着她的大手,修长干净,温暖而有力。有时候,聂欢颜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会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人……
三天前,聂欢颜跟言喻飞领了结婚证,今天,是她该“回门”的日子。
“言喻飞,如果你要带我回聂家,那我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去。”聂欢颜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前行的男人。
那个没有了母亲,被冰冷和算计充斥的地方,不是她的家。这天地随大,却早就没有了她能回去的地方。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跑过来住酒店?我言家的宅子已经小到容不下你了?还是你忘记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言喻飞看着聂欢颜眼中一闪而逝的脆弱,明明想要说出口的安慰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的打了个转,带上了一丝火药味儿。
“我没忘,我只是……”聂欢颜咬了咬嘴唇,放弃了解释的打算。难道要她告诉他,是他的好妹妹设计了一个局?她只是过来酒店救场,结果变成了被骆佳琪控诉她夺人所爱,顺便被他逮个正着?
算了。
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冷静,聂欢颜再次抬眼看向言喻飞:“我们走吧。”
熟悉的雕花大铁门就在眼前,聂欢颜看着车窗外的一草一木,恍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多久了,从离开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后,她有多久不曾回来过了。
房前的花坛里,原本都是母亲精心侍弄的牡丹花,也是她童年最美的地方。然而在母亲猝然离世后,那个处心积虑坐上聂家主母位置的女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火把牡丹全部烧光,种上了血一样的玫瑰。
而庭院里那棵如伞盖普张开的香樟树,还是母亲刚进聂家的时候亲手栽下的,却也差点惨遭毒手。如果不是当时还年幼的她不吃不喝守护在树下,恐怕也早已被连根拔起。
只是她离家这么多年,那棵树,竟是快要死了!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