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日冰冷、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显得一脸的稚气和平和。时不时会紧皱着眉头显示着此时正受着痛苦和折磨。那脆弱的表情仿佛在提醒着众人,他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敬云侯在听完于云飞对这个武云侯家庶子的介绍后,内心里对他的印象改变了许多。此刻见他那痛苦的样子,额头上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忍不住上前用汗巾帮他把额头上的那些汗珠擦抹掉。然后转过身去对于云天说道。
“云天,他伤得这么重,需要找到地方好好养伤才行。可你看看这里,这个地方破败成这样,不好好修整一番,能住人吗?你们没把他情况禀告给他家里人?”
于云天苦笑:“岳父,他是受我指派,暗中去查那几人,在没有得到强有力的证据之前,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父皇在他们的质问下你说会处理谁。他们家除了武云侯爷,其余的都恨得他早死。他暗地是做什么的,武云侯并不知晓。你说这件事情能告诉他们家人吗?”
见敬云侯不服气的还想张嘴,心知他想说什么。哎哟,自己岳父这家人真是心地善良,难怪会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算计呢。不过也正是他们的善良,自己才会在他们的面前此轻松自然,不怕被人算计着。如今自己得利用岳父一家的善良,想法让他把这小子带回去好生伺侯着,想想可真有些极不好意思的。
清了清嗓子,酝酿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岳父您也看到了,这儿的环境和条件确实太差,而我那太引人注意了。他当时受伤太重,其他暗卫好不容易才在这附近找到了他。便也就近找了这被人丢荒了的院子,急忙派人去寻我。当时天色太晚,出去找大夫实在不是个好主意。所以我才会去把柔儿带过儿。也真亏柔儿忙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命救了回来。”
说完,瞥见敬云侯爷的脸色总算缓过来了。心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岳父没有追究自己半夜拐走他宝贝女儿,真好。那接来的话他就好说下去了。
“岳父,先前我说了那些地儿都不适合他养伤,我觉得目前最安全、最靠谱的就是您府上了。不需要冒风险另外去请大夫,柔儿就是。他的手术是柔做的,那些太医们也不会知道该如何处理。岳父你认为呢?”
于云天的话让敬云侯原先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一想,呵呵,这小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哪。我就说哪,前面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大段煽情的话,原来是为了激起自己的同情心哪,这小子鬼心眼可真多。连他岳父我都敢算计啊。
虽是这么说,但是对于于云天这种行为他并没有反感。反而对他坦坦****地能告诉自己,内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这足以说明他是十分信任自己的,对于女儿丁柔将来嫁到他镇亲王府能过上好日子有了一定的信心。
心里高兴,面上便如春风拂过似得。热情地说道:“云天,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柔儿可是个大夫。这小子是由她动手救回来的。云家祖传的那古老神秘的医术可是没有几个人能看懂的。这护理起来,在旁伺侯着的丫环小子们,还是得在她的指点下进行才行。所以呀,我刚刚思索了好一阵子,觉得还是由我将他带回我敬云侯府里去好了。你放心我和柔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敬云侯那豪爽大气的态度,让于云天内心里感动得不得了。瞧瞧,他怎么这么好命哇,未婚妻有本事又识大体,已经让他很开心了。而现在来的岳父又是那么识时务,在他被这繁杂之事困挠,束手无措时。主动伸出援助之手,这更是让他欣喜不已。
他深深地感到:自己欠柔儿一家的恩情,是越来越多了。恐怕是用什么都没有办法来衡量的。自己只有在今后的日子里,加倍得对他们好,让云家在大云朝永保尊荣和富贵。云家子孙世代享受恩宠,在世家中独占鳌头。
想到这,对着自己这个豪爽大度的岳父,满心感激的说道:“岳父所言极是,那么我们就把他想法送进敬云侯府中,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只是要有劳岳父大人的帮忙了。岳父为云天所做的一切,云天感激不尽,铭记在心。”
于云天的话语诚恳而又动听,让敬云侯听后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双方再互谦两句,手下早已套好马车,并将韦鸿剑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马车上。马车车厢里早已铺上厚厚地却柔软至极的被子,让他躺在上边舒适得很。
准备完毕后,于云天看着远去车子的背影沉思着。许久许久之后才上前步跨上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马匹,无比轻松地上马后,“驾”的一声驰骋而去,只留下两路扬起的尘土。
回到敬云侯府后,敬云侯将他安排在最靠近丁柔的那个偏僻小院里。丁柔先去看望,并且指导家里拔出来照料的小子们,应该注意到的事项。并再一次给他做了检查,查看了伤口是否有感染产生炎证的迹象。看着一切都好,这小子虽然目前还未清醒,但脉搏传来的有力跳动的声响。说明他恢复的还不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那一面发展。
便叮嘱家里面这些丫环小子,好好侍侯着,并交待一些注意事项,然后便离开了。到了晚上,一家三口人正在用晚膳时,便见管家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俯身在敬云侯爷耳边低语了几句,敬云侯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接过雪白的帕子擦完嘴,再递回给她。然后温柔的对着云裳说道。
“夫人,我等会儿有些事要和柔儿商议,你就让丫环们陪你在园子里慢慢地走上两圈就行了,千万可别累着了。”然后又面色严肃的对着那些丫环们说道:“小心侍侯好夫人,别让夫人嗑着、碰着了。所清楚了吗?”众家仆齐声答是。
父女俩便相约走出饭厅,待走到云裳不能听到他们俩说话的范围后。敬云侯悄声告诉丁柔,那人已经醒了。此刻非常警惕,对丫环们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许别人靠近他,更不吃丫环小子们喂的食物和水。丫环们没则只好跟管家报告了。
“这小子倒是挺警惕的。”敬云侯感慨地说道。一系列的事实告诉他,看一个人可千万不能看表像。从前的大夫人和老夫人,如今的武云侯家这小子。外表和内在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父女俩说话间便到了武云侯家那小子养伤的院子里。走进屋子里,便见丫环们站得远远的,而**那个男子背依靠着床坐着,逗大的汗珠不停地流淌着,手上拿着块瓷片,冷冷地盯着众人,那瓷片显然是打碎的药碗上的一块。看神情,双方对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见到有人进来,他脸上露出了凶狠焦急的表情。待定神一看来人,脸上凶狠的神情随之褪去。欢喜地朝他们父女俩喊道:“敬云侯爷、丁姑娘,原来是你们俩啊,请怒小子无礼冒犯了,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