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安勾了勾唇,浅尝着杯中酒,笑而不语。
“哎,不是,你偷了人家的钱去找姑娘,就不怕人家拆穿你再把钱要回来啊。“
“他不敢。”
“这你又如何知道?”
沈砚安抬眸看向已经人去座空的五号,沉声道,“奚国五皇子,性喜奢靡,第一轮便出得起一千金,方才又肆意加价,就证明他这次出门带的金子并不在少数。”
“所以,你一开始想也不想的就加价,是在试探他?”郑陶陶恍然大悟。
沈砚安点了点头,应道,“没错。“
“不过,即便奚国的盛产黄金,他也不可能将大量真实的金子放在同行的马车上,应是带了会票在身上,这样的阔绰的出手,会心一算便知有个一万两,甚至于两万两黄金。“
“奚国王后的嫡幼子偷偷前往京业的烟花之地,身上怎能不多带些钱傍身呢。”
“哦~”郑陶陶半张着下颚,拍手就站了起来,“此时此刻这五皇子应当跟着他们的大国师闭关修行,谁都知道这事儿,所以就算钱丢了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他嘴角大咧着笑道,“因为他不敢叫人发现自己偷溜去云春来啊。”
“砚安,你草船借箭这一招用的妙啊。”
“哈哈哈哈哈,这事儿要传了出去,那面子比天重的奚王,岂不是要砍了他的手了。”
沈砚安淡淡瞥了他一眼,立时便知道了这玩闹鬼的心思,“别自找麻烦。半年后奚国的人便要来朝访问。”
“在这之前出了任何岔子,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处。”
郑陶陶眉头一耷拉,身子散散的一屁股坐下,“真没意思。”
“砚安,你从前可是对这些仗义执言、惩罚小人的事情最敢兴趣的,怎么病了一场,就前怕后也怕的了。”他嗔怪着,脑海冒出一个人影,“你就不该帮那什么大皇子夺嫡。”
“打一开始就让他在那边城自生自灭算了,作何巴巴的派人上门找他,还去劝陛下把人接回来。”
“陶陶。”沈砚安冷了一声,郑陶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敛了目色,语气软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您沈小侯爷大人有大量,就自己在这儿呆着消气吧。”
“你去哪儿?”
“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沈砚安目送着他离开,但脚下并没有动作,他知道郑陶陶还要处理云春来易主的事,而自己暂时也不能离开这里。
随着大堂的看客散尽,平日里歌舞升平的云春来又恢复了原状,饮酒对酌,谈笑风生,好不惬意。看台左侧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显得有些不协调,在引人注目之前,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