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翎沉默了一下，又问：“怎么，和她才不过一面之缘，就动了念头？”

“不熟，但也不想看她被欺负！”这是顾兮婉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大概是因为眼缘，虽算不上一见如故。

“她是皇宫中人，都是居心叵测的，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深交。”

萧墨翎讳莫如深的双眸，似是染上了一层寒霜，又不只是寒霜，像在心里围了一做铁网，不让人去窥探他心中所思所想。

比起萧逸轩，萧墨翎的心机也确实更让顾兮婉折服。

顾兮婉打量好萧墨翎后，就轻声一笑，抬起明亮的眼眸：“照二皇子这样说的话，我岂不是要离你远些？”

萧墨翎冷眉一挑，盯着顾兮婉，双眸底下染上一层灰蒙蒙：“我至少了解我自己，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但是别人，我说不准！”

“二皇子，即便皇宫是血染之地，你也一定要相信，有干净之人！”

这是顾兮婉临离开的时候，同萧墨翎说的话，哪怕顾兮婉已经离开许久了，萧墨翎还依靠在这假山后，细细品味这句话。

顾兮婉是在御花园找到的九阳公主，离宴会开席还有好一段时间，所以参加宴席的人都是各玩各的。

紫茵最得皇后喜爱，所以围在她身边的人是最多的，都想在皇后红人面前讨好，将虚荣的嘴脸演绎得非常完美。

九阳身边就一个宫女，九阳虽然诗歌不行，但是画画却是极其优秀的，顾兮婉上前去的时候随便看了一眼，都被惊讶到，她画的是今日顾兮婉那首《登金陵凤凰台》里的场景。

画作还没有画完，但是顾兮婉就已经被震撼到了。

“公主画技可真好。”顾兮婉不由得感慨夸赞。

听见顾兮婉的声音，九阳这才回头冲她温婉一笑，“只是觉得你今日那首诗特别好，就想试着画出来。”

“好吗？”顾兮婉勾唇一笑，“如果你知道了这诗的意思，就不会觉得好了。”

“为什么？诗作里不是讲的繁华盛世吗？”九阳对诗歌什么的都不太能理解，她以为这首诗讲的是盛世繁华，所以她的画作是以盛世为名的。

顾兮婉摇头：“那诗的大概意思是，繁华落尽，盛世而衰！”

繁华落尽，盛世而衰，和如今满目疮痍的靖国，刚好应景！

如今的靖国，城池被掠夺，百姓民不聊生，水生火热，和当初的唐盛而衰，有何区别？

九阳看着自己做的画，突然就不想继续画下去了：“那……我这画作画错了。”

她本来是想画来送给顾兮婉的，今日之事，全靠顾兮婉帮她争了口气，留下母后的遗物，否则她只能看似顽强，实际上还是躲不过被欺辱的下场。

顾兮婉看向西边的昏黄的斜阳：“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继续画下去，繁华盛世总会来的。”

九阳反问：“会来吗？”

不知道为何，顾兮婉脑海中想到萧墨翎肃杀的样子，觉得他有这个能力，挽救如今朝纲，再收复失土！

所以她坚定回答道：“会来！”

她又重复一遍：“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