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实在凶险，宋文如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对着卫泱泱施礼：“卫小姐，多谢你，这就是你说的箭术不太好？”本来卫泱泱答应申明渊来参加秋猎，并不想见人，只想安安静静地打猎玩个痛快。哪想到刚刚申明渊射中一头野猪，却将箭射偏了，那野猪跑出来要伤人，她实在没办法才现身的。现在看宋文如这么问，她就十分尴尬：“嘿嘿，是啊，我在我们卫家，确实是最差的。”

申明煌听了申明渊的话更是奇怪：“什么叫你的人？你把她买了？”申明渊忙否认：“当然不是，不过我请她做我的教习女官已经四个月了，本来今天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刚才事发突然，我俩只能现身。”

申明煌故意揭穿他：“哦，所以你说的秘密武器，是她？”见申明渊点头承认，申明煌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想法，想着等围猎结束后再找卫泱泱问个清楚。

卫泱泱却没心思管他们在聊什么，只关心自己的猎物：“凤泉王殿下、宋小姐，这只野猪是我们先射中的，你们不能抢哦。”她还现场对申明渊做起指导：“殿下，你不该先射野猪的屁股，下次啊你应该先射它的眼睛，它看不到路就好对付了。”

卫泱泱说完话，两个人竟然完全不顾申明煌和宋文如在旁边，开始对着那头野猪研究起箭术来。申明煌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毫无规矩，简直气急：“卫泱泱！”卫泱泱吓了一跳：“啊，殿下想要这头野猪？那就让给你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打。”

申明煌此刻只想一口血喷在她脸上，怎么会有人如此颠三倒四，完全不懂自己的意思？他没好气地说：“你们打的就是你们的，我才不要呢。”

听他这么说，卫泱泱如获大赦，申明煌一向勤勉、严肃、讲规矩，其实她是有点怕他的。申明渊也有点怕他这个五皇兄，在他眼中，这个哥哥自律得可怕，读书也好、朝政也好，都要做到最好。他赶紧就坡下驴，扯着卫泱泱的袖子：“泱泱，走啦，我们再继续。”卫泱泱很听他的话，两个人一起向申明煌行了礼，就一前一后迅速地消失在树丛中。

看着他俩的背影，宋文如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哎呀，这清河王一向贪玩，怎么这次箭术进步这么快？原来是有佳人做陪。”申明煌还在气头上，听她这么说，就转过身来：“什么？”宋文如将两手食指放在一处：“殿下不觉得吗？他们二人很是相配。”

申明煌一直认为自己送了卫泱泱紫珠手串做定情信物，那她定然是自己的人。且她要过了十八岁才能定亲，可以将她放一放，先笼络住宋文如再说。现在听到宋文如这样讲，他心内一动：“你觉得他二人相配？”

宋文如并不知道申明渊煌的心思，继续说着自己刚刚的感受：“是啊，清河王是汤皇后独子，娘娘舍不得他吃苦，这武学上从小就不好，只是随便练练。可是你看他刚刚的箭术，一定是那卫小姐教的，才四个月，进步很快呢。愣是没想到，这出了名的懒散王爷，遇到了对的姑娘，也能勤奋起来。”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宋文如虽然只见过卫泱泱两次，却能明显感受到申明渊对她和对其他女孩子大大不同。宋文如是个很细心聪慧的姑娘，她这样讲，申明煌心内就有些慌了。明明是他先去招惹卫泱泱的，怎么能让申明渊抢了先机？不过他面上仍很镇定：“我看未必，那卫家的女子不守规矩，皇后娘娘定然看不中她。”

申明煌与卫泱泱曾在姑苏一同对付海盗，可以说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加上他一直很自负，认为自己样样都比申明渊强。他如此优秀，不知道有多少花都官家女子主动向他表达过倾慕之情，宋文如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申明煌主动出手，对卫泱泱百般讨好，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自然会喜欢他这样成熟稳重又多情的男子，而不是申明渊那样不务正业的。更何况册封王妃并非小事，就算申明渊真去找皇帝要人，就必须得找礼部测两人的八字，到时候皇室就会知道卫泱泱克人的事情了。帝、后定然不会同意她嫁给申明渊，因此卫泱泱绝对不可能做清河王妃。

只要哄着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就够了，申明煌心想。至于申明渊是否喜欢她，或者她是否喜欢申明渊，那是一点也不重要的，更何况申明渊也未必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宋文如并不知道卫泱泱会克人的事：“卫小姐做事是有些颠三倒四，性格也有些古怪，想来是她久居军营，并没有学过官家女子应该学的东西。不过她那么聪明，只要有人教，并不是学不会。她父兄的官阶品级虽然有点低，但我听说卫总兵在武将里很有威信，这家世也算符合的，只要清河王去向娘娘求情，娘娘未必不肯答应。卫小姐不懂规矩有什么关系，要清河王看中她，那才是最要紧的。”

申明煌见宋文如在一本正经地分析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好笑，就随便陪她聊聊天：“那依你看，清河王喜欢她吗？”宋文如摇摇头：“暂时还看不出，不过我看他俩相交甚欢。清河王自己做事也常常出格呀，比如谁会想到他请卫总兵的女儿去教他功夫？他如果喜欢上卫小姐，也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