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澜拿出了一支铅笔,在大学的时候虽然选择的是英语专业,但是因为兴趣的关系倒是蹭了几堂美术的课程,后来进了岑家之后,倒是对于这个兴趣一直坚持下来了。
一个少女恬静地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抬起头的时候会轻微地皱起眉头,也许是因为日头太过猛烈了,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来,随后细细观察,再低下头,用铅笔勾勒在纸上,偶尔会拿起笔抵着唇边,再低下头勾勒,目之所至,皆是纸上景。
沈正卿远远地看着岑澜,岑澜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长裙,阳光细碎地洒在衣服上,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一般地耀眼。
为什么这么执着,从一开始接近明明是有目的的,可是现在呢?反而处于被动的人是自己,为什么在知道了她来到了伦敦之后,立马就从法国赶过来?难道真的是为了再次利用她来达到扳倒林景的目的?
也许从她第一次帮着自己捡起东西的时候,也许是她第一次对着自己流露出了怜悯的时候,也许是她第一次惊慌有些意外地接过了自己玫瑰花的时候。
“画好了。”一个暗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正卿的回忆,沈正卿点头,拿出钱包付钱,“不用这么多。”那个画家显然被沈正卿的大方给吓到了。
“她值得。”
岑澜看到了沈正卿,但是淡漠地移开了视线,沈正卿推着轮椅上前,岑澜没有站起身离开,反而仍然是细致地画着眼前的画,好久没有动笔了,都有些生疏了,岑澜有些泄气,也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不喜的人,怎么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画画了。
“沈正卿,我原谅你了。”岑澜突然看着远方的云卷云舒说道。
沈正卿的手抓着轮椅一顿,眼神出现了一丝狂喜,但是随即明白了她所说的原谅意味着什么,眼神又是陷入了一片幽深。
“所以,你不用再费心机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这样吧。”岑澜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以为我一直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为了所谓的一个原谅吗?”沈正卿冷笑说道。
岑澜皱眉,“难道不是吗?若是不是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沈正卿转过头,“江容在狱中自杀了。”
“什么?”岑澜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江容自杀了?”
沈正卿点点头。
“不可能。”岑澜下意识地摇头。
“这件事情国内不会报道出来。”沈正卿说道,“这件事我会帮你压住。”岑澜知道若是新闻铺天盖地爆出来江容自杀的消息,对于岑氏是多么严重的打击可想而知,沈正卿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那江家呢?”岑澜问道。“江家跟江容本来就是貌合神离,江容的败诉让江家早就抬不起头来,所以这件事巴不得压着,渐渐但却大众的记忆,但是岑鸾倒是一个不好对付的。”
“岑鸾,岑鸾,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岑澜突然紧张地开口。
“岑澜,你看你的心还是这么软,即使岑鸾做过这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沈正卿笑着说道,明明是在笑,但是这眼底的笑意却是冰冷的,一抹算计萦绕心头。
“你想要做什么?”岑澜追问道。沈正卿望着岑澜的眼睛,瞳孔中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是自己。
沈正卿突然勾唇一笑,“你说她现在走投无路了会怎么做?谁能够有这么大的能力,而谁现在对岑氏也是同样怀着敌意?”
岑澜手中的画架突然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电光火石间,一个人影闪过,林景。
“可惜我不能够帮你捡起。”沈正卿说着话的时候表情黯淡,一股哀愁淡淡地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