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岑严追问道。

“后来……”岑澜还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思绪却是先行一步了，她想着接下来和林景怎么样的纠缠和痛苦，到后来原以为柳暗花明，却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

这些爸爸不需要知道。

“所以这次他才安排了这次的游轮散心，不过结局似乎不太好，两个人倒是都进了医院，不过，爸，你不用担心，你看我不都好好的。”岑澜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因为休息了一天，气色也越来越好了，除了身子有些消瘦之外，其余倒是都无碍。要是岑严看到女儿面黄肌瘦的样子，可不就着急了，哪里还会问这些话了。

岑严看了一眼岑澜，叹口气，“哎，澜澜，爸知道不该管你这么多，但是林家的身份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别看如今林家只有简单的老夫人和林景，其实林家是个大家族，这里面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了，所以爸爸真的不希望你卷入这场纷争里面，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就好了。”

岑澜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暖心的话，她的心下微微一颤，作为父亲，刚到岑家的时候，他是一个温和慈爱却找不到接近岑澜的方法，所以总是会给岑澜一个冷酷淡漠的印象，但是后来几次因为岑鸾母女的陷害，岑澜常常看到他严厉教育自己，眼里隐含着痛心和失望，岑澜那一刻非常奇怪，竟然会同样感到心痛。

也许这是父女的天性使然，岑澜侧头望去，却见岑严鬓间已经丛生了好几缕的白发，这个曾经能够为全家抵挡风雨的老人也渐渐老去了，岑澜以前并不是这么感性的，以前的她活得肆意洒脱，可是如今却仿佛时时刻刻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扯着她。

“爸，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我不会林景的，除非他亲口跟我说不要我。”岑澜说道这里，转念一想，若是林景再是因为害怕连累自己说出那些话，难道自己真就离开了，她话锋一转，“不对，即使他说不要我了，那也不是真心的，我也要跟着他。”

岑澜坚定地说道，眉宇间尽是坚定的神色，阳光微弱从窗台间照射进来，映在她的侧脸上，岑严看着自己的女儿，错过了她人生中最童真的21年，他伸手抚摸着岑澜的额头，眼含着泪光，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为了自己辛劳一辈子，却半点没有名分，到死也没有埋怨过自己一句的女人。

岑严想到这里，转过头，不让女儿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岑澜看着父亲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便柔声问道：“爸，你是想到妈妈了吗？”

岑严的喉头滑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背对着岑澜。

岑澜望着远方的一处，那个方向一直开过去，便是自己的家乡了吧，“妈妈死的很安详，她从来没有怪过你。”

岑严听到这里，微微闭上眼睛。

“这些年，我住在岑家，倒是一次也没跟您真正谈过我的母亲，也没听您谈过我的母亲。“岑澜望着那片翠绿带着些微黄的远处，家门口的菜园子是不是好久没有人料理了，不知道邻居家的阿黄是不是还喜欢到菜园子里面到处转悠。

岑严的肩膀抖动了两下，“她是个好女人。”

岑澜听到父亲的回答，望着远处，有种过尽千帆的感觉，若是以前听到父亲这样说，自己定然会锲而不舍地责问他，“既然母亲是这样好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娶别的女人，就算是娶别的女人了，那就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吧，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们母女来。”

“那个时候，是我不懂事，时常就会问她关于您的事情，可是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我，双手抚了一下我的脑袋，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有关于您的坏话，您哪怕留给她的是21年无尽的等待，可是她依旧默默受了。”岑澜觉得也许自己潜意识里面还是会因为母亲的事责怪他的吧。

岑严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岑澜，不知道过了多久，岑严蠕动了一下唇瓣，吃岑澜有些听不清楚，便倾身凑过去，心下微微叹息，转过脸望向天空，白云朵朵，依旧隐隐浮在上空。

“相遇即是错，错了一生，终究是我辜负了你。”岑澜觉得对于母亲来说，错与对又有什么重要呢？

岑父公司因为还有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留，陪着岑澜吃过了午餐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