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神色淡淡,完全不像是好奇的样子,倒像是引那小二接着说下去似的。
小二害了一声:“这还得从前年说起!这焦禄呢虽说是中了秀才,但是呢此后几年一直没有进益啊!官府着了急,见他逐渐没了神童的风采,便想着断了他的银钱。焦禄说,他即将娶妻,成家才能立业,哄得官府又给他添了许多!”
“不日,镇上陆员外的独女陆烟儿抛绣球招亲,谁知竟让那焦禄捡了去了!”
白夕一听来劲了:“肯定是那焦禄不做人,负了那陆家小姐吧?”
“嘿,客官您怎么知道?”小二一拍手,“正是如此呢!那焦禄其实早都染上了去花楼喝花酒的毛病,整日流连烟花。可怜那陆小姐一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未婚夫是个良人!”
成婚当日,那焦禄叫人发现有一位红颜知己正在花楼之中,陆老爷心疼闺女,当时便毁了婚约。
江清婉听着,只觉得唏嘘:“而后呢?”
“而后啊!”小二不屑冷哼,“官府断了焦禄的月例,焦禄又赚不来钱,很快就让他那红颜知己从花楼赶出来了!他就只能在城东的字画摊子上给人写写字,去年他患了病,就疯了!如今找他写字的人也少了,他手里有点钱便拿来我们这里买陆小姐喜欢的点心,次次都让陆府的人打出来。”
小二极为鄙夷:“自己做下那等腌臜事,还诓骗官府,这样的人有什么脸求别人原谅呢?”
“想当初,那陆小姐喜欢他,虽然毁婚,但差一点就哭瞎了眼睛,而今还没有嫁人,委顿在家中。”小二很是感慨,又唾弃焦禄,“那样的人,害了自己不说,还误了别人!”
白夕听着只觉得一样又不一样。
往日他听得故事,或是看见的,要么是那负心人最后被女子因爱生恨一刀杀了,要么是负心人反倒过得比谁都好。
像这样,负心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陆烟儿却委顿家中不再嫁人的,倒是少见。
“想来,陆烟儿也是放不下,但也不会再原谅他吧。情爱这样的东西,阿婉,你看,不过如是。”夜非麒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说道。
白夕不假思索的便想附和:“是啊,真——”
说到一半白夕猛地看向夜非麒。
又看了看那已然走了的小二。
“夜非麒,你,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你故意让小婉儿来这儿,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白夕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气的大喊道。
夜非麒抬眸,冷冷的看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我难道说的有错?两人欢好相爱的,善终的有几个?”
他顿了顿,似是嘲讽的笑:“那元皓和嫣秀是相爱,是什么下场?这焦禄和陆烟儿,焦禄虽是得到了惩罚,可陆烟儿恐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男人,你倒是告诉我,我说情爱不过如是,说的对不对?”
“别说了。”江清婉脸色恍惚,“走吧。”
白夕气冲冲的看着夜非麒,但又不敢当着江清婉的面对他做什么。
三人找了个客栈歇脚。
江清婉自茶馆出来后就沉默寡言,用过了饭,几人便各自回客房休息去了。
入夜,趁着江清婉歇下,白夕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夜非麒的门外。
咚咚咚!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夜非麒不过刚开门,白夕就一脚踹了进去:“喂,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