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过，若是江清婉出了事，再不复于人间，他就跟随江清婉而去。

这是他的阿婉啊……

“不用害怕了，我在。”步西明支起半边身子，声音温和却无力，在江清婉的额上落下一吻。

幸好，他的阿婉没事，还回来了。

步西明苏醒，玉珏来看了一趟，见江清婉寸步不离，没好意思多待，浅浅说了几句便走了。

此时的步西明靠在榻上，江清婉就坐在一边，上下检查着步西明的状况：“师傅，您好全了吗？为什么看上去还是那么虚弱？”

“好全了。”步西明看着江清婉担心的样子，宠溺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目光滚烫温柔得像是含了一汪春天的泉水，“阿婉是怎么回来的？”

江清婉这才想起来忘了跟步西明说这件事，拿出了白夕给她的凝露，说了白夕是如何用珊瑚草救了她的。

步西明越听越心疼。

他拉起江清婉的衣袖，便看到了关节处皮肉下隐隐的黑色珊瑚草。

步西明呼吸一滞。

他相信白夕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了。

“我差点被一个鱼妖给……要不是白夕本要到不留山参加婚宴，回程之时遇见我被鱼妖轻薄，很可能我就真的要被糟蹋了。”江清婉委屈地撇嘴，泪眼盈盈地看着步西明。

步西明气血上涌，差点就要起身。

“没事了没事了！”江清婉连忙按下步西明的手，“白夕已经把它烤啦！没事的师傅！”

努力压制下心头的杀意，步西明觉得不太解恨。

若是他，恐怕得凌迟了那鱼妖。

竟然敢对他的阿婉……

“阿婉。”步西明把江清婉搂得更紧了一些，“等你好了，我们重新举行成婚礼，好吗？”

江清婉将脸埋到了步西明的怀中，闷声用力点头：“好！”

步西明搂着她，心里一片柔和。

可感受到江清婉那微弱的灵力，想起她那用珊瑚草接连起的四肢，心中又痛的发疯。

是他的错，他没保护好江清婉……

不能让阿婉再这么痛苦下去，那凝露即使能保珊瑚草不干，又能支撑到几时呢？

是夜，趁江清婉睡着了，步西明将她安置在了榻上，偷偷地出了不留山。

乌木子此时还在皇宫。

若要救阿婉，还是得找他。

对他的到来乌木子似乎根本不吃惊，反而直接发问：“师弟来找我，是为了江清婉？”

“对。”步西明不浪费时间，要是回去晚了，他怕江清婉会担心，“除了用仙藕，可还有什么法子，能为阿婉重塑肉身，一劳永逸？”

他无法再接受为江清婉一遍遍地缝补身体，他不想让江清婉再痛。

“有倒是有。不过师弟……”乌木子看向他，深渊般沉静的眸子为由涟漪，“你确定要听？”

“师兄，不管是什么，告诉我就好。”步西明神色淡淡，“如果我有所迟疑，就不会来找你。”

他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之所以还是来找乌木子，就是步西明已经想好了——就是上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犹豫。

只要能救治阿婉。

乌木子沉默许久，再开口便垂下眼睑，掩住了眸底的叹息。

“除非，有上仙之上修为，甘愿舍弃修炼之身，为她重铸。否则，药石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