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王秀芬怒喝。
苏二民脚步一顿,可彦海林手上加力,苏二民无法,只得走进院子。
邓支书冲邓婶子使眼色,“老姐姐这是来看闺女女婿来了,赶紧扶进屋去。”
邓婶子会意,跟张大娘一左一右把王秀芬架了起来。
“散了吧,都散了吧。”邓支书驱赶村民,“一天天都闲得,地里活不用干了?坝上的活儿干完了?”
被邓支书这么一喝,村民们慢吞吞的离开,邓支书关了院门,转身看到邓婶子和张大娘把王秀芬按到椅子上。
“向卉,去给你爹娘烧点茶,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咋这么没眼力劲儿!”
苏向卉跟邓支书对视,不说话转身去灶间。
邓支书也拉了椅子坐下,开始跟苏二民拉家常,地里的活累不累,收成咋样,今年交公粮吃力不?身体好不好?
王秀芬张了几回嘴,不住拿眼刀剜邓支书,可惜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也知道邓支书在铁河村是个人物,自然不敢像骂苏向卉那样骂骂咧咧。
这边邓婶子也和张大娘拉了板凳坐下,邓婶子笑着问:“大妹子家里活干完了?这咋想到跑过来看向卉的?”
王秀芬一瞪眼,“我来看我闺女咋地了?我这闺女自打嫁到铁河村就不着家,我想她还不能来看看?”
张大娘冷笑,“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来看闺女先盘腿坐闺女家门口哭骂的,这亏得向卉没婆家,要是有婆家,娘家人这样闹上门,她以后在婆家还咋抬头做人?”
“你知道个屁!她害得我儿进了公安局,她个该撕烂嘴的小贱货,我当初生下来就该把她在尿盆里溺死!”
这话一说出来,院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王秀芬,彦海林的眼神阴冷,咬着后槽牙,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攥紧了拳头。
王秀芬骂顺了嘴,话说出来就后悔了,见大家伙儿都直勾勾瞅着自己,再看女婿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又一想,我是苏向卉的娘,她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彦海林再凶,你敢打丈母娘?
就算是苏向卉那小贱人,以往不也是我指东她不敢往西,我让她偷狗她不敢摸鸡?我凭啥怕你们!说破大天去你们也得叫我一声娘!
王秀芬给自己一做心理建设,又抖了起来,支棱着脖梗嘴一撇,“咋地?我生的闺女我还不能骂了?她把她弟弟坑进监狱判了两年,我们老两口子以后日子咋过?地里的活儿谁干?谁给我们养老?”
大家瞧着她都不出声,苏二民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秀芬越说越亢奋,把椅子一踹往地上一坐盘起腿,再次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地个老天爷哟,我的命咋这么苦呀!我咋生下这么个玩意儿呀!老天爷,你开开眼,把我带走吧!”
“砰!”椅子面上插进了一把菜刀,王秀芬抬头,看见苏向卉凶神般的站在面前。
老太太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