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樽赶忙下马，看着面前的众人，不由得紧抿了下唇：“刘岐他……”

战事结束，也就该谈及战死之人了。

刘老笑了声，眼底泛起泪花：“殿下自是不必多言，西境儿女已然知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何况，刘氏子弟，本就是为西境战场而生的！岐儿他……他是战死，便是死得其所！”

一旁的刘奕和刘羽纷纷低下了头，男儿泪自脸颊滑落。

三位国舅也不由得红了眼。

好半晌，刘长萧才开口：“父亲所言极是，岐儿是战死，死得其所！殿下不必挂心此事，人皆有一死，无非是早晚而已！”

刘羽紧抿了下唇，双手紧紧攥拳：“二哥那么强，没想到竟然会……”

刘奕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再多言。

刘羽立即噤声不言，低着头，眼底翻涌着恨意。

顾樽看着众人的神情，朗声道：“刘岐战死，本宫会向父皇如实禀报，定会追封刘岐为护国大将军！”

即便这般做并无意义，可也只能如此弥补了。

一众将领拱手低头：“多谢殿下。”

顾樽看着一旁的刘奕，沉声道：“刘奕安排士兵站岗，无需站岗之人，回去歇息！需要包扎的便去军医营帐！”

“是！”众人齐声应道。

顾樽动了动唇，到了嘴边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慢慢转身离开。

刘慎提脚跟上，牵着顾樽的马跟在他身后。

直到走远以后，顾樽才沉声开口：“刘岐实力不凡，再有几年便能封为大将军了，可惜……可惜他为了保护本宫，自己中了箭！”

刘慎低着头，恭敬道：“为殿下挡箭，刘岐将军定然毫无怨言。”

顾樽脚下停住，双手背后，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他无怨言，本宫却是心中有愧！”

刘慎不再多言，低头站在顾樽的身后。

直到顾樽进了正殿，他才去将马拴好。

东屋。

沈云音已然准备好了药物和细布，等顾樽回来坐好，她便开始为顾樽上药包扎。

每一处细小的伤口，都小心翼翼的为他上了药。

顾樽看着沈云音的动作，喃喃道：“倘若不是刘岐，或许音儿就见不到本宫了。”

沈云音手上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他。

“殿下此言何意？”

难道这一世是刘岐替顾樽挡下了一劫？

顾樽轻声叹气：“两支箭同时射向本宫和刘岐，他挑落了射向本宫的箭，自己却中了箭。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本宫欠了他一条命。”

沈云音轻咬下唇，心下亦是不安。

一命换一命，算不上赚！

她低下头，又继续给顾樽上药，只能安慰道：“战场上生死难以掌控，殿下不必愧疚。”

话落，刘慎就提脚进了门。

“殿下，属下有一事需得禀报！”刘慎拱手站在门口。

顾樽嗯了声：“说吧。”

刘慎屈膝跪下，低头拱手：“属下擅自做主，放走了魏林，只因他说要去杀了罗天赐，属下才这般做主！”

顾樽眉心皱了一下，但想到战场之上好似也并未看到魏林身影，也就无心与刘慎计较。

“罢了，此事莫要与旁人言说。眼下要紧的是盯紧边境，倘若嘉国大军再次来袭，趁着大顺朝军队疲乏之际动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你派人盯着吧！”

刘慎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