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樽也是一怔,皱眉看着屋内。
为刘奕拔箭的军医更是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守在屋门口的刘羽和刘岐更是焦急,一旁的几位长辈将军急的来回踱步,还不住的问着:“以前取箭也未曾这般艰难过,怎的今日就这般疼了?”
毕竟刘奕乃是刘家长子长孙,行事稳重,断然不会因为小小疼痛就这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王军医,你到底能不能将箭痛快的取出来啊!”刘羽终是忍不住闯了进去。
王军医抬手抹去额头汗珠:“回刘羽将军,并非是微臣不愿意取出来,而是动不得啊!刘奕将军这般撕心裂肺的吼着,定是因为刺入时尖端乃是立着的,可一路骑行而回,这尖端乱动,只怕此刻已经是横着了,刚好卡在体内。”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刘羽尽管不知这究竟有多严重,可是王军医乃是军医中出了名的名医,他说动不得,只怕就真是动不得了。
他颤着声音问了句:“倘若强行取出呢?”
王军医登时龇牙咧嘴,好似疼的人是他一般:“倘若强行取出,只怕刘奕将军这只手今后便废了!”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皱眉。
作为先锋军将领,手废了怎么能行?
刘奕更是咬着牙道:“乱贼未除,手不能废,王军医另想他法!”
刘羽连连点头:“对!我大哥的手不能废了!”
王军医左右为难,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喊——
“可用……用刀将伤处切开,取出箭支!”
沈云音声音颤的难以稳住,双手更是觉得发颤。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只觉得如今的场景好似远比她想象中残忍。
耳边是远处若隐若现的惨叫声,每一声都叫的她抓心挠肺。
身上直出冷汗,难以控制的发抖!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顾樽也垂眸看向沈云音:“切开?”
王军医大喊一声:“是何人口出狂言?”
沈云音深吸了口气,强行逼着自己壮大胆子,转身跨入正厅。
一众人愣怔的盯着沈云音,怎么都没想到敢“口出狂言”之人竟然会是她。
她缓缓开口:“让他用热酒服下麻沸散,将伤处切开,稍稍转动即可取出箭支,定然不会让他的手臂废了。最后以桑皮线将伤处缝合,上止血散,用细布包着。每日更换药物,不出五日伤口即可恢复如常!”
众人愣住,似是没料到沈云音竟然真的能说出医治之法。
顾樽眉头紧蹙,厉喝一声:“王军医,这个法子是否能行?”
王军医一脸为难,如实说道:“回殿下,此乃书籍所记载,可用于一切伤处治疗,但微臣从未见过旁人这般医治。不过这位女子能说的这般详细,想必是见过了。”
沈云音摇头:“并未见过,只是我师父曾特意将此种治疗之法画了出来,还命我记下。”
不过那时候师父曾说,这种治疗之法看着可怕,但是效果奇佳,日后将会盛行。
至于是何时能盛行,就不知道了。
众人原本的期待,登时又化为担忧。
一个个的都看着王军医和沈云音,一时间不知晓究竟谁才能救下刘奕。
王军医忍不住开口:“殿下,这位姑娘既然如此清楚这种取箭之法,不如就交由她来动手吧,微臣愿在一侧相助。”
顾樽蹙眉,垂眸看向站在他前面的沈云音:“音儿,此法当真能行?”
沈云音深吸了口气,从荷包中摸出一个羊脂玉的药瓶:“师父不会骗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