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刻钟后,我再为她把脉,那时就知晓能否保得住了。”沈云音低声道。
宝勤关上了寝宫的门,见院内的宫女太监都已然回了屋子歇下,她无奈叹气:“今日万幸有沈姑娘在,如若再去请御医来,只怕后患无穷!”
尽管在宫中不必称沈云音为沈姑娘,但经此一事,宝勤更是不敢将沈云音看为婢女了,更是唤她为沈姑娘。
沈云音侧头看她:“怀有皇嗣,如若公之于众,想必陛下也会派人多加守护,总比你一人守着要好。何况,这般瞒着,又能瞒得了几时呢?”
怀孕一事,终究是要公之于众的。
她是知晓这后宫想要保下皇嗣不易,但公开与不公开,结果想必也不会差太多。
终究是难保,倒不如公开!
宝勤轻轻摇头:“沈姑娘有所不知,这后宫但凡公开说怀有皇嗣的,十个有九个都未能保住。奴婢是跟着娘娘入宫的,知晓娘娘在宫中举步维艰,这才想等三月过了再说。至少,那时皇嗣也稳了!”
“可那时依旧会有人下手,不是吗?”沈云音反问。
真若有人想动手,又怎会在乎腹中婴儿是几个月呢?
只怕是在生产之日,也会有人想置人于死地,甚至是一尸两命!
宝勤轻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奴婢与娘娘也知晓这道理,但终究是没法子,能保一日是一日吧。”
沈云音低垂着眼帘,思来想去后问:“如若陛下知晓,应是能保下皇嗣,何不与他言说?”
宝勤冷笑,低声问:“以沈姑娘来看,难道陛下能护得了皇嗣?还是沈姑娘认为,若皇嗣不在了,真正的幕后之人会被严惩?”
沈云音动了动唇,终究是没再多问。
毕竟此事虽在后宫,却也与朝政牵涉众多。
如若幕后之人是一位位尊权重之人,只怕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来这皇嗣能否降生,当真是要看天意了。
一刻钟后,沈云音进入琪妃的寝宫,为其把脉。
“皇嗣暂且保下了,但琪妃娘娘体寒,定要多加留意。寒凉之物不可服用,而且要日日煎服药物。”
沈云音说着就将宝勤带出了屋子。
“此事既要瞒下,行事定要谨。来时皇后娘娘问了我,我只说琪妃是来了月事,腹痛难忍,到时若问到你,切不可说漏了嘴。明日记得派人去与皇后言道,只说琪妃身体不适,要卧床歇息几日。”
宝勤连连点头:“好,此事我定会谨慎。但你所言煎服药物,还是要用今日的方子?”
沈云音眉心微微皱起,仔细想了片刻才道:“你明日先照今日的方子煎服,我来想法子弄来草药来。”
“万不可去御医院取药,否则定会有人猜到!”宝勤赶忙叮嘱。
沈云音含笑:“你且放心,我有法子弄来草药。”
看来这次只好麻烦顾樽了,弄些草药送入宫中,想必也不难。
桂花糕都送来了,草药有何难?
宝勤松了口气:“今日多谢沈姑娘了。”
沈云音嗯了声,探头看向寝宫内的琪妃:“照顾好琪妃,我就先行回宫了。”
说罢稍稍屈膝,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云灵宫的宫门就看到了秦公公,沈云音这才想起秦公公是随自己前来的。
竟让他这般年纪了还在此等候这许久。
“今日当真是辛劳秦公公了,待回了储秀宫,奴婢去与您熬些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