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落地，屏幕碎裂，铃声也戛然而止。

苏黎言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冷！

除了父母去世的那天，她再也没有这么冷过！

而且这种冷，还来自她曾经以为会重新给她温暖的人。联想到在上手术台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把孩子打掉！

她颤抖着，咬牙切齿，随后不顾阻拦和虚弱的身体，转身冲出了医院。

“啪！”

半个小时后，顾家别墅。

苏黎言狠狠的盯着站在书房里的男人，手掌颤抖。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说实话，就在这不久之前，她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确实真的小小的动摇过，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可是此时……

她前所未有的恨他！

顾宸野从来没有见过苏黎言这个模样，没有了往日的光鲜靓丽和高傲，她穿着一身病号服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仇恨。

是为了那个即便不拿掉也活不成的孩子？

他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热辣，心中恼怒，不过终究压下，拧了拧眉，就说：“我让人送你回医院。”

她还病着。

“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苏黎言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把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可以不喜欢我，厌恶我，但是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还没出世的孩子下手？”

顾宸野脸色沉了沉，眉头蹙的更紧。

他抓住她苍白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脸上的动容已经收敛。

“你现在需要冷静。”他冷漠的给出建议，“任何一个还保留理智的人都知道，就算不拿掉，你孩子也活不了。”

他逼视着苏黎言：“而你也没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面对一个杀人犯我该怎么冷静！”苏黎言指着他，情绪激动，“你不懂，我就不该指望你这种冷的的人懂，那是我的孩子，我宁愿是我死，你知不知道，可你凭什么剥夺了他的生命……”

顾宸野冷笑，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起：“你就这么在意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甚至连命都不要？”

一个跟别人的男人的孩子！

“还为了他从医院里跑回来跟我对质，你的命，就这么廉价？”

顾宸野理智的弦似乎崩断了。

苏黎言的眼眶滑下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却被另一道更清脆，更响亮的巴掌声给掩盖。

她再次狠狠地一巴掌扇在顾宸野脸上，顾宸野并未躲开，被打偏了半张脸。

佣人们差点惊呼，又不敢看。

顾宸野神色晦暗不明，眼里聚集风暴，他咬了咬后槽牙，已经死死禁锢住苏黎言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别发疯。”他隐忍着怒火，声音低哑，危险的警告她。

若是往日，苏黎言或许会忌惮、退让，只是这一刻，她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止疯，我还要报复，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睛太亮，被仇恨点燃，仿佛灼穿了谁的灵魂，让人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