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霖月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关进了另一处石牢中。这石牢是圆形的两层结构,中心是个圆形小广场,光线明亮。各个小囚牢整齐围成一圈,每个房间中都关着一个人。他们有的神情呆滞,有的却还神志清醒。
中心的空地上有许多石台与石质台架,台架上摆着各样符纸与绘符制阵的工具。几张石台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言霖月就是这其中一个。她费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现在的状况。
扇王和宁王正守在自己身旁,不知在等什么。言霖月感觉自己手脚被粗壮的铁链捆住,胸口上放着一块灵石。那石头有些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挣扎着转动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所躺的石台上已经被画满了新鲜的咒印。
宁王突然说:“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扇王脸上又展露出那让人恶心的笑。他伸手聚灵,在空中灵活地绘制出一道符,往言霖月身上一点。那符立即贴到言霖月胸口的灵石上。
言霖月感觉胸口上的石头突然变得滚烫,似乎要灼烧透穿她的胸腔。本就呼吸不畅,现在言霖月已经疼得无法感知自己是否吸入了空气。或许自己一直在吸冷气,或许已经停止了呼吸……剧痛使她神志不清。一阵又一阵的痛向灵魄深处蔓延!即使是当初灵魄被击穿,也没有现在这样让言霖月忍不住连续不断地痛苦嘶嚎。
原本没有丝毫力气,现在这捆住言霖月四肢的铁链却被拉扯得叮当作响,不断与石台摩擦,蹦出一朵朵激烈的火花。
囚牢里的人都没有因着这惨烈的嘶吼有丝毫恐慌。这样的声音他们每天都会听见不止一次。反正迟早会轮到自己,该吓死的早吓死了……
天狱殿。
七曜殿某处偏殿。
原霁空捡起地上的冰魄,缓缓站起身,眼中泛着极寒地狱深处才有的寒芒。
“去查,扇王和宁王的行踪。”
这声音也是极冷的,听见的人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是,王上!”
一名气息内敛的老者恭敬行了一礼,转身消失在这处偏殿。
原霁空凝视着这让他初见时就印象深刻的冰魄。它是这样美丽且神圣……只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月……不许出事!”
原霁空将冰魄放进怀里,贴着胸口那朵奇丑的向日葵。他追寻的光明……他不允许她出任何意外!
“这是哪……”
言霖月感觉很痛,但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痛,她只想逃离这无边的痛苦。
她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眼前似乎隔了一堵结实的墙,让她丝毫无法与外界联系。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她只是一抹意识,只能简单思考以及……感受痛苦与恐慌。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有人来结束她的痛苦。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个月,甚至是好几年……她对时间的感知极其模糊。
某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虚弱……虚弱到仿佛即将被黑暗吞没,时间将永远停留在最痛苦的这一刻。
言霖月突然恐慌起来,永恒的痛苦?不!不可以就这样……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好像,还有很多人在等她回去……
言霖月开始剧烈地挣扎,她的魂源因为这股念力忽地强大起来。痛苦还在延续,却不断地被削弱。她突然感知到了熟悉的空间之力,立即将其化作利刃,撕纸一般利落地破了这封印!
当她视线清明起来,能微弱感知到自己的四肢时,却看见了那个她在混沌中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的人。
一身黑衣的原霁空浑身散发着丝丝先天死气,他手持黑焱凌空而立,乌黑的发丝随风飞舞。那瞳孔不再是纯粹的黑,而是泛着些残暴的红。他身后站着数十名实力不凡的老者,也有许多衣着普通的青壮年。
言霖月正和另外几具傀儡一起站在扇王和宁王身旁,前面堆着许多精锐的黑曜军。这是一处已经被轰塌了半边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