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霖月紧紧盯着原霁空,原霁空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她不明白,为什么原霁空会这么抵触冥族,宁愿隐忍深刻的仇恨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出身?仅是因为他师尊吗?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这道坎,什么时候才能跨过去?
言霖月没有再强迫,只对着钦的方向叹了口气。
“若空儿不愿意回来呢?”言霖月还是忍不住对钦说。
钦愣住了,言霖月又改了个说法,“如果空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钦突然笑了,言霖月从中听出几分苦涩与执着。
“怎么会?空儿是古来第一个人、冥混血,是天意所为,怎么会如此薄命?他更是影君唯一后人……影君部落唯一的希望!他不会放着这么多苦难的子民不管不顾的。”
言霖月心中有些酸涩,原霁空也是钦坚持多年唯一的盼头了吧。他怎么能想到,他等待近三十年的旧友之子就站在他身边呢?但更想不到,原霁空与他的所盼相背离……
那个藏在暗格里的拨浪鼓,应该是当初钦还没来得及送给原霁空的吧。谁料到,事发突然,他再没机会送出去,只能变作愧疚尘封起来。
言霖月垂着长长的睫毛,小声说:“钦大夫……这段时间打扰了,我们明日就离开。”
钦有些奇怪言霖月这低落的语气,但听到他们明天就会离开,钦也松了口气。
休息了一晚,言霖月并没有找原霁空谈话。她一方面想去体谅原霁空,一方面又有些难以理解他。
如果这鉴血印长在自己身上该多好啊,影君部落的人们就不会这样绝望了。
第二天,言霖月起来后正要跟塞纳达和钦道别,突然想在走之前再去给钦买坛幽兰香。于是言霖月整理好衣服出了门,原霁空和鸷鸟寸步不离地跟着。
老板见言霖月又来买幽兰香,打趣道:“小姑娘又来买酒啊……老钦怎么这么有口福,有你这样想得周到的远房亲戚!他估计以后时常会想你的吧,记得多来串串门!哈哈哈,我这酒也卖得快!”
老板笑得十分爽朗,让人一点也厌恶不起来。
“好,我以后常来!”言霖月笑着应和,心里却有些感伤。
若就此离开了,以后真的还会有机会回来吗?就算回来,钦真的还活着吗?冥界大乱,陆家兵器铺、钦的医馆、这家酒馆……恐怕都将不复存在。
“臭鸟。”言霖月下巴朝那缸点了点,示意鸷鸟该干活了。
鸷鸟十分适应工具人的身份,顺从地搬起坛子朝门外走去,哼哼道:“别忘了,红豆饼!”
“少不了你的!”
鸷鸟抱着坛子快步朝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