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霖月睁开眼,灰白石砌的墙,黑褐色的石板顶,有斑驳的阳光从木窗缝隙里渗进来。屋外有些嘈杂,像有金石摩擦的声音。看来这次是在钦的医馆后屋了。
言霖月起身熟练地里三层外三层套好衣服,将腰间的丝绦系了个结,随手将柔顺的长发扎成马尾,推开木门朝外走去。
院子里,原霁空正在练九墟宫的问星剑法,鸷鸟不知从哪弄来一块磨刀石在仔细打磨那柄折叠小刀。
“好!”言霖月在一旁叫好。
原霁空如一只墨绿的蝶,身姿优雅,轻盈翩然。剑尖所指寒芒毕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听到言霖月的一声叫好,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不过因为他动作利落,身形虚幻,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鸷鸟放下磨刀石,动作流畅地将小刀收入袖中,朝言霖月走来。
“起这么晚……记忆消化完没?”
“嗯。”
“看到什么了?”鸷鸟好奇地问。
原霁空缓缓停下,黑焱铮鸣入鞘,也朝言霖月靠近。
“我看见……”
墨殇虽然欺骗了她,但她还是打算暂时信守承诺,不将秘密给供出去。
“我看见渊王与原槿恩爱的过往……”言霖月将渊、原槿、钦之间的对话都简单复述了一遍。
“原兄节哀。”鸷鸟感叹一番后,抬手就要去拍原霁空肩头。
原霁空冷冷地退开一步,避免了与那只沾着泥水的手近距离接触。鸷鸟悻悻地收回手,因为原霁空那个警告的眼神而有些发怵。
言霖月没理会两人,自顾自地说:“钦与渊有不浅的交集,我总觉得他正在谋划的事与当年的部落战争有关。等去天狱殿打探回来,我想亲自问他一些事情。”
原霁空没有表态,鸷鸟却有些兴奋,他对冥族内部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也很有兴趣。
三人跟正在忙着接待病人的钦和塞纳达打了声招呼,就动身朝谙城飞去。
今日谙城增了许多兵力,黑甲士兵手持长戟,步伐铿锵有力地在城中四处巡逻。天狱殿里更是随处可见精神抖擞的黑曜军。
“这怎么进去?”言霖月犯了难。
原霁空干脆地说:“还是按之前的路线,路上碰到巡逻的就杀了。”
“但天狱殿里面的人也好多,大白天的太容易被发现了。”
鸷鸟瞅了眼宫墙下来回走动的黑曜军,挑眉说:“他们刚好三人一小队……穿他们的盔甲混进去呗!黑不溜秋的往身上一套,谁也不认识谁。”
言霖月和原霁空对视一眼。主意是个好主意,可问题是……言霖月的小身板真能驾驭得了冥族壮汉魁梧的盔甲吗?
“诶,有了!”言霖月灵光乍现,开心地拍了下手。
她立即开始召唤小木灵,地上随即冒出来一根灰褐色光秃秃的木桩子。
“木木,待会儿等我换上盔甲,你就攀到我身上把我包裹住,再延展藤条将盔甲撑起来好不好?”
小木灵立着没动,言霖月才发现鸷鸟和原霁空一直目光嫌弃地在俯视它。
言霖月立即挡在两人身前,哄小孩一般对木灵说:“木木,不是主人不爱你!实在是这一路环境恶劣,没有什么好的容器。主人也不想让你继续受委屈!等出了冥界,主人第一时间就去络樱谷给你找一根长得最美、灵气最充沛的络樱枝,好不好?”
看见她眼里的真诚,木灵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慢吞吞跳到言霖月身上,躲进她腰带里。
“呼……”哄崽成功,言霖月瞪了鸷鸟和原霁空一眼,“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鸷鸟无辜地耸了耸肩。
原霁空声音细微:“你要是也会哄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言霖月:“?!!”
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