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言霖月突然想起绿洲里的事,有些后怕地问。
原霁空目不斜视,专心操控着御风术,“那么大一片林子,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水底却有生命气息。”
言霖月恍然大悟,难怪进去后感觉有些诡异。再次感谢原霁空随时打开灵域保持警惕的好习惯!
鸷鸟突然很好奇地问塞纳达:“你不恨人族吗?为什么救我们?”
塞纳达滴溜溜转的黑眼珠规规矩矩回到正中央,转向鸷鸟。
因为心情甚好,她的语调也格外轻快,“我看你们不像那些心思险恶的人族,我师父说了,人族也和我们一样有善有恶。虽然很多人族极其阴险狡诈,自私冷漠,但也有善良坦诚的。三族都是这样,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坏就说这个种族都是坏人吧!”
塞纳达滔滔不绝地说:“恨你们干嘛?我们冥族崇尚武德,不过是打架打输了抢地盘没抢过。成王败寇,为什么要恨你们?恨你们能让我们离开封印之地,和你们共享资源吗?当然不能!”
鸷鸟笑了笑,“你们冥族原来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狰狞可怖……你师父真是个眼界开阔的人。”
“你以为所有人都那么愚蠢?我师父人可有意思了……你们有兴趣见见我师父吗?他是这里为数不多能接纳你们人族的。虽然不知道你们来冥界干嘛,但要想活命就得有个庇护所,他说不定会帮你们。”
言霖月好奇地问:“你师父是什么人?在冥界会医术,身份应该不一般吧。”
塞纳达回想了一下她师父的模样,说:“他……原本是一个普通贵族,后来成了宫里的御用医师。几十年前王宫被其他两个部落入侵,王也被俘虏,我们部落就这么没落了。师父流落到民间,开了个医馆时常替人看病,收的诊金时常还不够药钱。”
言霖月急忙问:“你们是影君部落的人?”
塞纳达点了点头,疑惑地问:“你们人族怎么对我们的情况这么了解?”
鸷鸟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言霖月怕又被鸷鸟给看出什么,对他们说:“我知道的所有关于冥族的事都是日月门门主告诉我的。”
鸷鸟没再怀疑,塞纳达也不知道日月门是个什么东西,但她猜那个门主一定不是一般人,也就没再问什么。
言霖月趁热打铁,“你能带我们找你的师父吗?我们来冥界找一个东西,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庇护所,不知你能不能再帮我们这个忙。”
“当然可以。不过什么东西你们人族都没有要来我们冥界找?我们这里别的没有,毒物妖兽却是不少,难道你们需要炼什么毒药?”
“不不不,我们其实要找一块石头。一种能源源不断流出晶蓝之水的灵石,大概率是在皇宫。”
“你是说蛟龙之心?”
“你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塞纳达。
“当然,那可是冥界最稀罕的物品!师父跟我说那是神族的东西,从灭元年间就在天狱殿里保存着了。据说是当年钺王孤身潜入神族宫殿带回的战利品呢,它代表着我们冥族的最高荣誉!”
言霖月瞅着塞纳达脸上名为种族自豪的光芒,有些不忍打击她。她可是亲眼见着圣主将那蛟龙之心交到钺手里,作为情物回礼……传闻果然是怎么说着舒服怎么来。
塞纳达皱着眉说:“你们居然想找蛟龙之心?劝你们早些回去吧。”
“为何?”
“虽然在这里好东西都是强者得之,但蛟龙之心不一样。它是我们的种族信仰,提醒着我们终有一天能重回东华,夺回冥族荣耀!所以就算它能提供珍贵的水源也没有人会私自占有它。”
言霖月有点尴尬,自己像一个被好心收留的流浪汉,进了人家家门却觊觎那摆在客厅里金灿灿的奖章。
“别担心,我们不是要取走它,我只是需要见到它,取一点它的水。据一位高人说,那水能治我母亲的病。”
言霖月又开始一阵胡编乱造。实际上她只需要碰一下那蛟龙之心就好了……
塞纳达歪着头疑惑地问:“我师父说那水确实甘甜清润,却没有药用价值呀,你们不会被那人骗了吧?”
言霖月急忙祭出演技,装出坚毅决然的孝子模样,“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母亲的病情越发严重,那人说只有找来这蛟龙之心的水才有救,否则……”说完,她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
原霁空不动声色地看了言霖月一眼,为她这天花乱坠的理由感到有些好笑,又觉得她演得有些浮夸了。明明不是一个会把悲伤写在脸上的人,却强行用陌生的表情说着感人肺腑的话。
塞纳达被她的孝心感动,急忙说:“我,我刚刚信口胡说的,你不要气馁,说不定是师父没有发现这水的玄妙呢……”
言霖月哀伤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