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季……你，你也离我而去了么。”

言霖月跪在地上垂着头，眼中没有一丝生气，犹如一个忏悔者。

她突然想起什么，纤指翻飞，手上亮起点点星光笼罩住了长季全身。很快，一团明净澄澈的光团从长季身体里飘出，缓缓融入了言霖月眉心。

“这样，下辈子我们说不定还能再见……”言霖月轻声喃喃。

这“往生结”将死者灵魄与活人相连。待活人死后灵魄碎裂会形成淬灵，而那被抽出的灵魄会随之脱落，降生在此人周围。两人可能还有机会相见，且忆起前世之事。

当太阳蒸干了地面每一丝水汽，摇摇欲坠时，她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摇摇晃晃往太阳落下的相反方向走去，仿佛在将自己没入黑夜……

行尸走肉一般往圣域走，数天滴水未进，她更像是在折磨自己。直到终于积蓄了足够的空间之力，她才撕裂空间回到了神殿。

“晴儿姐姐！你回来了！”子楠远远见着那金甲便急冲冲扑过来。

前线传来神王失踪的消息，让神族上下一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子楠这心里也一直忽上忽下，整天坐立不安。如今见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他完全不顾皇室礼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朝神王扑去！

“晴儿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子楠还和小时候一样围着她上下转，完全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我没事……”言霖月挤出一丝苍白无力的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又悲伤地看向赶来的郯师，说：“长季将军他，为了护本王……牺牲在涯窟荒漠了。”

周围的长老会成员皆发出一声悲凉的叹息。

“吾王能平安归来便好。”史长老轻声说。

“吾王，神族英雄会永远被联盟军铭记。请不要太过悲伤，重整士气向冥族复仇才是良方。”郯师在人前说着符合他身份的话。

言霖月有些绝望无助地望向郯师，那淡茶色的眸子总能让她心安，现在也是这样。

经过一段时间修养，言霖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一心复仇，丝毫没察觉到郯师的行踪诡异。直到这晚，她突然想去找郯师请教一些关于往生结的详情，可神殿四处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人。宫女和侍卫们又都说郯师未曾去过神坛，也就是说应该还在神殿才对……

怀着疑惑，言霖月渐渐与百里笙脱离，在络樱谷的甘家醒来。

言霖月醒了后，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痕，自言自语：“郯师恐怕又去找钺了吧，有空间之力的人可不需要神坛！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外面天色刚刚亮，她坐在**梳理了一遍记忆，试着从百里笙之外的角度去看那些往事。

“长季的灵魄为什么会到生界去？明明墨殇说剩下的碎片都在灵界啊。难道是百里笙死后，残余的空间之力撕裂了空间导致他被带到了生界？不过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咸鱼智力不全……原来是圣主还没有学会完全的往生结。”

“另外，根据现在已知的有灵性的物品来看，郯师的剑穗和蛟龙之心甚至是那玉佩都足以承载淬灵。当初凐灭被百里子楠带走，那剑穗上的淬灵应是被他发现了，而郯师送的玉佩……多半也是被他拿走。现在就剩蛟龙之心可以去碰碰运气，可那蛟龙之心应是在冥族地界……”

言霖月仔细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看来这冥界也是非去不可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先去九墟宫弄清楚他们是不是也是神族流落人界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