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有身份的贵族都会被冠以各种尊称。像什么殿下啦，尊者啦，圣君啦，都不单单叫一个名的。”她甜甜一笑，“只有亲近之人我们才会只叫一个名呢。”

陈瑄宇笑眯眯地伸手在璃的蓬松的头发上薅了一把，然后将一把剥好的瓜子喂给她。

言霖月却无心吃狗粮，她在想，所以钺算是对百里笙一见钟情吗？可后来……他为了赢，依然做出那样的事情。

“月，你吃不吃？这瓜子可好吃了！”璃递过来一些陈瑄宇剥好的。

“不用了，谢谢。那东西上火，我最近火气挺重的。”言霖月笑笑推辞了，她不爱吃狗粮。

她又说：“所以璃你是皇室？”

“嗯，我是公主。”

轻飘飘一句，言霖月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转头又开始接受咸鱼投喂的璃，言霖月心里有些复杂。现在公主都这么不受待见吗？随随便便就让人溜出来，都没人管一下的吗？桓筝一个，这儿又一个。

“你怎么会离开乌月峡来外边？”

“因为，我不想进格斗场。”璃眼中陡然积满恐惧。

“格斗场？”

这个词说来熟悉，但能把璃逼到主动进入危险区域的东西会简单？

“对我来说那是一场噩梦。”璃声音干涩，“我们冥族有许多我不喜欢的传统。比如所有新生儿三天内都不被允许喂乳，只有活下来的才会被承认为冥族。我们冥族皇室注重血脉传承，但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活着继承王位。为了选出最优秀的孩子，冥族会在一个特定的日子举办百兽宴。先让每个王储与一百只野兽厮杀，活下来的要互相残杀。也就是说，不管多少人进了格斗场，最后只能有一个走出来……”

言霖月伸手轻抚璃的后背，让她别怕。陈瑄宇则已经满脸心疼地抓着她的手。

璃轻轻一笑，“幸好我有一个全族最好的母妃！母后十分爱惜我，没有像其他兄弟姐妹的母妃那样天天拿刺藤逼迫我修炼，也没有把我关进困兽场让我和那些猛兽厮杀，每次我闯了祸也都是母妃帮我圆过去……连这次出逃都是在我母妃的帮助下成功。可是……不知道我哥哥能不能在下次百兽宴活下来。若他失败了，等下一任王上位，母妃也将被杀害……”璃又满面愁云。

“冥族传统确实太过于血腥残酷。”言霖月感叹道。

这场斗争实际上并不公平，那些早出生的孩子能更早修炼，到百兽宴那天活下来的几率更高。而像璃这样出生晚又天资一般的，从一出生就注定是用生命给其他兄弟姐妹铺路，她最终还将面临与同胞哥哥相残的局面，实在是太过残酷！冥族优劣淘汰十分严苛，这也是为什么冥族自古能强于人神两族。

璃的母妃知道璃注定是牺牲品，只希望这小女儿能快乐成长，璃才能在冥族这潭黑泥中被养出这么纯洁的性子。恐怕最后她终是不忍心让女儿就那样惨死，才不得已将璃推进人心险恶的人族领地吧……

想到这，言霖月有些同情璃，同时真心实意地开始担忧她母妃和哥哥的下场。

“别害怕，说不定等你回去，你哥哥已经是冥王了呢。”言霖月不会安慰人，只能拍着她肩头描述美好的结局。

璃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希望，“对，我哥哥琉可厉害了！他也喜欢母妃，他一定会挣得殿下之位保住母妃的性命！”

言霖月发自内心地笑了，这嫂嫂还真是单纯得让人喜欢，难怪那榆木脑袋咸鱼都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