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墨殇拍了拍言霖月的肩头，蹲下来说：“来，小霖月。听我说，时间不多了。现在的你还太小，灵魄易碎，不能在这里久留。你得赶快回去，回到你奶奶身边。”

言霖月有了一点精神，望着墨殇那似乎包含了整个星空的淡茶色瞳孔。

“等时机到了，咱们还会再见，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更多事情。回去后，你要好好生活，过平淡美好的……平凡生活。”

言霖月半懂不懂地乖巧点头。墨殇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他目光一凝，右手轻挥，空间立刻破出一道裂痕。

裂痕漆黑深邃，盯着那道缝看仿佛能吸人神魂。裂痕里时而有蓝光乍现，如闪电一般迅速，充斥着巨大的能量且带有极强穿透力。

还来不及道别，言霖月被一股力推着送入那道缝里，瞬间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月儿……”

“月儿！快起床了，还要上学哟。”

奶奶催促的声音恍惚间传来。

“唔……”言霖月翻了个身，接着睡。

奶奶又用手捏住她的鼻子。言霖月被憋醒了，迷迷糊糊从**爬起来呆呆望着她。那熟悉而有些佝偻的身影站在床前，混浊的眼睛中透着温和如水的光。

又是那个梦。

从父母离婚后她时常会做同一个梦，可醒来后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小懒虫，今天可不是周末。快起来，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豆饼！”

“红豆饼？”

言霖月一听有红豆饼，赶紧爬了起来。

饭桌上。

“月娃，还记得奶奶说的吗？当你感到痛苦绝望的时候，要向神明祈祷，乞求他们的帮助。”

睡觉前奶奶总会这样讲。现在快高考了，看见言霖月有时会有些疲惫，奶奶白天也开始念叨。这是她唯一能保护言霖月的方式了。

“知道了奶奶，我记得。”

小时候奶奶每晚都会给她讲些童话故事或者神话，以及老一辈人经历过的古怪的事情。

神明？要是有神明为什么还要让你身体不得健康，还要让我有这样的父母？如果真的有……神明是有多冷漠啊。

从言霖月两岁多有记忆开始，父母之间就总是恶言相向，争吵不断。这畸形的婚姻之所以维持到现在，一半是因为言霖月的诞生，一半是他们思想保守以及畏顾人言。现在，父母的离异对她而言算是一种解脱，可说不怨恨也是假的。

从这时起，她更清晰地认知到，个人利益面前，亲情不值一提。她也更加珍惜所有对她无条件展露友善的人。

后来因为父母的离异，言霖月曾遭受到孤立甚至欺压，同学们有意的无意的冷漠让她格外心寒。幸而有奶奶和邻家哥哥陈瑄宇一直护着她。

无论何时，奶奶总是那样温暖慈祥。她唯一凶狠过的那一次，是因为自己在学校被欺负手上破了口子。奶奶本来腿脚不便，硬是跑到学校逮住了那个顽皮的小男孩，啪啪地打了他几个手板！

而陈瑄宇……为了给自己抢回玩具熊，他恐吓了那群外强中干的小女孩，然后被姑妈揪着耳朵领了回去“回炉重造”。自己被捉弄了，陈瑄宇向那个顽劣的男孩放出“放学别跑”的豪言壮志，结果被一群人打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