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正在浇花，那是老太太生前最喜欢的洋甘菊。

“老爷，少爷回来了。看样子情绪不太好。”

“嗯，知道了。”

老爷子淡淡应了一声，继续浇花。

昨天阿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他要来兴师问罪的准备了。

他也决定了，他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什么。

瞒不住了，索性也不瞒着了。

他老了，护不了他一辈子。

该他承受的痛苦，没人再替他承担了。

“外公。”

薄西沉沉声叫了一声，语气尽可能的保持平和。

虽然他已经查到了是他利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找了催眠师抹掉了他的记忆；虽然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分分钟想要兴师问罪，但是来了后却一句都没问出口。

“你来了，你好久都没来看外公了，快过来帮外公给这些花浇水。”

顾老爷子若无其事的说着，把水壶递到他手里，自己扶着腰去躺椅上坐下了。

薄西沉拿着水壶心不在焉的浇着水，沉默了许久。

他相信外公是疼爱他的，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

他一定是为他好，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他又不敢问。

怕问了，会让他伤心。

更怕，那些记忆是他本身无法承受的记忆。

“你就别憋着了，又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老爷子坐在一边，早看出来他的心思了。

薄西沉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外公，怀着忐忑的心情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外公，我查过我的诊疗记录，在我昏迷的那一年里，前后十次都有以为从国外飞来的专家过来给我做治疗，我查了他，他是享誉国际的心理催眠师，你到底让他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