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今年的生辰她就该满二十岁了,裴卿宜坐在镜子前,茫然的觉得自己好像也怎么长大。
没在攀升的年纪中学到什么。
“怀安怀安,你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啊,先偷偷告诉我呗。”
“秘密。”
“坏蛋怀安。”
她撅嘴一副不和他玩的样子,傅怀安无奈笑了下摇摇头。
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该长长了。
外头天气好,他难得坐在轮椅上走出去。
停留在长廊下,望着远处。
手不觉的抚上左腿,空**的裤腿无法忽视而去。
即便每个日夜他都在告诉自己,无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残缺有和不可。
她躺在身边,可他还是难以抑制的回想起过去。
睡梦中,醒来,半梦半醒时,无时无刻,那断残破的记忆吞噬他。
张牙舞爪的恶鬼,一次次拽他入深渊。
母亲在眼前为父亲挡刀而死,她的胸口被刺穿,鲜血淋漓。
喷溅在脸上的温热,是母亲的生命。
她瞪大眼睛,血红,绝望,不断出现在梦中。
“小安,小安!照顾好小安!”
灵堂,母亲惨白的模样和纸花一样,紧闭双眼。
唇是青色的,抿的很紧。
有人在和父亲争吵,想要主母的位置,火盆中火花四溅噼啪。
他垫脚够到棺椁,想伸手碰她。
父亲拽走他,梦中父亲的脸漆黑,打他的手心破口大骂。
所有争吵的声音混杂,母亲的棺椁被重重盖上,再也看不见。
还有那两人,他甚至会一遍遍重温当时的疼痛和无助。
清楚的如走马灯一般。
下坠惊醒,他尽量不出声打扰卿卿,喘息都克制。
如怪圈,他逃不出,被套牢沉入水底。
“世子。”
眨眼,傅怀安轻牵笑容,“明远叔。”
“怎么样了,看你恢复的不错。”
“是,多谢明远叔。”
许明远摆摆手,谢他做什么,没什么好谢的。
风吹过,他衣袍翻涌,许明远尽量忽视,摸摸鼻子侧过头,但傅怀安没曾避讳。
“今日卿卿生辰,王爷和王妃准备了什么礼物?”
“秘密。大早上卿卿就来和我告状,说你不告诉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垂头笑了下,傅怀安是了声,不算惊喜吧。
既然是最后一次准备她的生辰礼物,希望她能喜欢。
“什么王爷王妃,那是父亲母亲。卿卿管我叫叔,你都叫我叔了,你还叫王爷王妃。”
存了心思想要开开玩笑,少年清淡的像是要散开在风中,清俊的眉眼愈发夺目,融入暖阳。
此间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是父亲母亲。”
傅怀安点头,不过是没习惯罢了。
“好了,我先回去,给你和卿卿腾地方。哦对了,我这几日........算了先不跟你说,等我做好后吧,省得做不出来丢人。”
许明远想想还是摆手离开,别给了人希望又失望,再等他研究研究吧。
宋宁和裴隽两人硬生生等到晚上,实在熬不过傅怀安,先将礼物给了裴卿宜。
不过是一些首饰珠宝,平时卿卿也有,生辰礼物也挑不出花来,这这样吧。
“谢谢爹爹娘亲。”
裴卿宜高高兴兴的收下,爹爹娘亲很识趣的离开,她转身伸手到他眼前。
眼巴巴的眨动长睫,等待着他的礼物。
“走吧带你出去。”
刚一出门,裴卿宜就觉得今日夜晚不太对。
格外的明亮如同白昼般,天边都被照亮,遮蔽了星星月亮的光芒。
她小跑出府,震惊的捂住嘴。
整条街上都是花灯,缠绵的灯花昏黄温柔。天上顷刻间放飞孔明灯,听得街上人们惊叹的哇声。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