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出去吧。”
外头淅淅沥沥小雨一整夜,雨水沿着房檐落地,啪啪作响。
大早长书敲响门,进入梅雨季了。天亮不起来似的,太阳躲在乌云后,沉闷的厉害。
“世子,您今日去学堂那吗?”
房内长久没回应,长书心里蹬一下,赶忙推门进去。
**人平躺着,头向一侧微微歪斜,苍白平静的甚至看不出胸口的起伏。
“世子!世子,世子您别吓唬奴才,您醒醒。”
世子的手好凉!长书慌的六神无主,差点哭出来前看到世子眼睫颤抖。
“我醒着。”
傅怀安无奈的牵了下唇,笑容散在窗外的阴雨中,更显得轻薄。
“您,您没事就好,您真吓死奴才了.........您最近都别去学堂了吧,外头天气不好。”
“辛苦你了。”
等到他出去,傅怀安乏力的闭上眼,不仅身体,记忆也从未放过他。
不时就能回想起当时。
疼痛夹杂着那种钻心噬骨的无望,眼睁睁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若是真的有一日喝药醒不过来,也挺好。
求之不得。
两日了世子哥哥一直没出现在学堂上,裴卿宜有点担心,特别是听说他身体不舒服后。
夜半她思来想去还是撑伞过去,“世子哥哥。”
“裴小姐,世子休息了,您有事吗?”
长书伸手拦下眼前人,突然觉得裴小姐好像长大了些。
远远从虚无缥缈的烟雨中走来,他差点没认出。
眉眼出落的更加大方明丽了,但身上那种柔软可人的气度未变。
“进来吧。”
“世子..........”
长书为难的瞧着**人撑起自己,靠向床屏。
只能是了句,让开身子。
“世子哥哥,”听到他的声音,裴卿宜小跑进去,“你不舒服吗?”
她进来带来外头的凉意,身上略微被雨水浸湿,坐在床边大眼睛里满是关切。
烛火倒影在黑玛瑙般的眼眸中,摇曳生姿。
“没事,你有事找我?”
裴卿宜啊了声,摇摇头,“没有啊,我听他们说你不舒服,世子哥哥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大夫?”
“没事。”
但他脸色真的差了好多,越发苍白了。
既然世子哥哥说没事,裴卿宜也不愿惹他烦,长嗯了声,“世子哥哥你要不要查我的课业,我这几日可用功了。”
外头天色黑的透彻,这都什么时辰了,来找他检查课业,也只有她这个脑袋能想出来。
傅怀安叹了口气,“从第四段开始背。”
“嗯嗯。”
背书声回**在房间内,她掰着手指坐在床边,认真得边回想边背出来
“错字了。”
“啊?哦哦。”
裴卿宜结舌片刻,向上接了一句继续背。
“错行了,背哪去了?去桌上找书看,这就是你说的很用功?”
傅怀安恨铁不成钢的捏上她的小脸,恐怕这几日玩疯了,连课业两字怎么写都不记得了吧。
熟悉的感觉调动,裴卿宜呆了呆。
昏黄的烛火跳动照亮他右侧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世子哥哥,你手好凉啊,你冷吗?”
柔软的小手摸上他的,傅怀安还来不及抽手,被人用双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