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安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耐凝眉，胸腔里一种莫名的烦躁蔓延开来。

“世.........”

裴卿宜刚想去抓他的手，他陡然抽开，“谁许你随便碰我，出去！”

她身型不稳，踩着自己的裙摆往后踉跄几步，手碰掉桌上的墨砚。

黑漆漆的墨汁溅到脸上，染上她的双手和裙摆。

裴卿宜呆呆坐在地上，愣愣的眨眼。没明白漂亮哥哥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她做错什么了吗。

桌前人俯看着她，眉目冰冷厌恶，她自己爬起来，小步挪出去。

傅怀安闭了闭眼，吐出胸腔内的浊气，看向地上的杂乱。

“长书。”

学堂内是不可以带伺候的，不过他腿脚不便，也特殊，可以带一人在身边。

“世子，这！这是........奴才马上打扫。”

“打盆温水来。”

有人现在满手满脸都是脏，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是。”

长书即便疑惑，但还是下去了。

驱动轮椅走到门边，推开后傅怀安停住。

不远处传来笑声，温行之对着她满脸的污渍哈哈大笑，“小卿卿，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快坐，我给你擦擦。”

从侧面看，她长睫一眨带起晶莹的泪珠，乖乖坐在温行之面前，肩膀一抽一抽。

“卿卿，不是谁欺负你了吧？你跟我说，我找她去。”

裴卿宜摇摇头，没说话。

温行之凑的很近，暖暖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她不住的眨眼。

“这，这要沾点水，要不你去我那.........”

温行之不停的吞咽，眼睛不受控的着魔一般就这样移不开了。

直愣愣的黏在她身上，她也没收回视线，两人任由眼眸交织，歪头的模样清纯无辜。

同为男人，傅怀安看的很清楚。

佛珠倒退打到手指，他眨了下眼。

这傻丫头但凡敢亲别人。

“裴卿宜，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裴卿宜顿了顿，还是小跑回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温行之摸摸头站起来。

“把脸擦干净。”

接过温热的毛巾，她哦了声坐到铜镜前，擦脸。

世子哥哥好像不生气了，但他刚刚为什么生气啊，“世子哥哥，我下次会认真背书的，你别生气。”

伸手再次想去拉他的手，又被人躲开，啧声厌烦。

傅怀安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明，没想到这个都要他教？

“男女有别，不许随便拉别人的手，也不可以亲别人。”

裴卿宜愣了愣点头，“那我可以牵小怜的手。”

“她是女孩，可以。”

“那我也可以亲她。”

“不可以，不可以亲学堂里任何人。这个听不懂？”

他又生气了，裴卿宜鼓鼓嘴，忍不住掉眼泪，“世子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只凶我，你对别人都好好说话。”

她一瞥嘴，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珠子雨水一般落下。

傅怀安看了会儿，伸手捏起她的下巴。

他的手很凉，裴卿宜下意识颤了下，昂头看向眼前人。

“因为你对我有利可图。我教你，帮你，都是因为你父亲的地位，于我而言有用，懂吗？”

裴卿宜没听懂，但好像懂了点。

之前如意姨姨和她叮嘱过一次，别随便交朋友，要提防这些人。

但她觉得漂亮哥哥不是这种人。

“知道了。”

“把眼泪擦了，回去吧。”

懒得与她再多言，一看就没听懂。

傅怀安扬手，赶走屋里人。

想看的是美好被毁坏，再看不到他都有点厌倦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