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副和我生离死别的样子，你最好有十足把握。”

鼓嘴推搡了下他的肩，宋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过来亲亲她的脸，仿佛最后一次，不留遗憾的样子。

裴隽嗯了声，他的夫人可是拿两条性命威胁他，他可以赌上自己的，不能扯到她们。

所以许明远问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稍小剂量。

宁宁总能将他拿死。

一整夜到天明，宋宁几次想要进去，到最后还是停住脚步。

她没办法亲眼看着，只能透过开开合合的门缝瞥几眼。

七和如意都陪着她在外面等，整个王府灯火通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门才打开，许明远走出，看着她耸了下肩，什么也没说。

宋宁离开抬步冲进去，“裴隽。”

他醒了，长睫轻眨，听到她的声音牵了下唇，朝着她的方向伸手。

只是，眼眸依旧缥缈并无聚焦。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坐下到床边，宋宁俯身亲吻上裴隽。

只要他平安，她就很高兴了。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身上很冷，气息恹恹。唇苍白，所以更衬的唇缝间的血红刺眼。

知晓他自己是最失落的，宋宁心疼的抚摸过他的脸，亲亲他。

“对不起。”

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这个结果对不起她的等待。

“不许胡说八道！”

捂住他的嘴，宋宁眼泪不受控的坠落，啪嗒滴落在他脸上。

“你，哭了。”

依旧是在一片黑暗中抬手，他甚至没有办法帮她擦掉眼泪。

触碰到她哭软的小脸，裴隽摇头，“不哭。”

“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这一生，他唯独亏欠了他自己。

“你累不累，要不要睡觉，我都困了。”

“好。”

裴隽往左侧挪了挪，暖呼呼的小人钻进怀里，抱住他。

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将人拥住。

醒来时，感觉到怀里人哼唧了声动了动，裴隽睁眼。

霎那间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刻闭上眼，皱眉啧了声。

但下一刻他陡然反应过来，再次睁眼，怀里人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可见。

她娇嫩细腻的小脸在朦胧中可见，长睫盖住眼眸，鼻尖娇俏，软软的贴在他胸前，睡的喷香。

裴隽不敢眨眼，贪婪的努力将她记在眼睛了，生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他能看到自己的手抬起，触碰她的脸，能看到自己亲吻上她的额头。

许久许久，他摸上眼睛，重新闭上。

再一次睁开，眼前依旧是他的整个人间。

“宁宁。”

轻叫了下她，裴隽闭上眼，续上那点困意。

这一觉睡到晚上才起，宋宁揉揉眼睛，摸向身边，“裴隽？”

被子里是凉的，他早不在了。

她疑惑的爬起来，这人能去哪啊？

“裴隽？”

“醒了。”

他月光下回身，宋宁嗯了声抬手被人抱住，“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

“好，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牵住她的手回去，两人用了晚膳后，接着睡到昏天黑地。

宋宁奇怪的觉得有人一直在看她，从昨晚就这样了。

他撑头看着她，准确的知晓她在哪里方位。

或许是铃铛的作用，但这听声辨位也太准了吧。他的视线依旧模糊，但紧紧跟随着她。

裴隽是想知道她一整天都在干什么，想看看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还想被宁宁照顾，心疼。

但想了想，再瞒着她，恐怕小人要生气了。

“宁宁，来。”

手中的链子抖了下，他双指缠绕银链子，将她慢慢拉过来。

过程中，他的目光从未离开她，宋宁愣愣的感觉出了什么。

被人抬手抱到腿上，她不敢确定，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他的眼眸恢复熟悉的模样，倒影着小小的她。

“嗯。”

裴隽不置可否，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人一把抱住脖子。

她的哭声在耳边响彻，他笑了声轻拍她的背，“不哭，心肝。”

“你，你.........什么时候好起来的啊？”

“昨天晚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骗子烦人！今晚罚你不许和我睡。”

“不好，我想宁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