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宁走出,许墨月回头,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挂住,“王妃姐姐真当一句绝色呢,妹妹见着自惭形秽。”
宋宁一笑,没理会她,伸手向裴隽,由他扶上马车。
三人步入皇宫,在老太监尖厉的高喊声中,许墨月恨不得就此原地消失。
后悔今日为什么要一并参加,她就像他们的婢女,特别是她还要矮下半个肩膀。
蘅国的规矩,女子当与男子相差半个肩膀而行,不允许与其并肩同行。
他们三人本该裴隽在最前头,宋宁在他右手边,其次。她在他左手边,比正妻走的慢些。
平头百姓不在乎就算了,在宫里女眷们都会注意此规矩。
她来的时候还在想,到时候可以和宋宁走的一样快,谁也看不出谁是正谁是侧。
可谁料他们两人完全并肩携手,并不避讳。
这样弄的她如同跟在身后的侍女,许墨月长指甲都快折在手心里了。
上台阶时,裴隽抬手轻托了下宋宁的后腰。她抿唇同他微笑,两人如画卷中走出般美好。
裴隽今日得着朝服,纯黑的蟒袍勾勒出宽肩窄腰,更显得他冷清孤傲,难以接近。
所到之处,敛了气氛中的热络和欢乐。
身侧人着一身宝蓝色,在春日洋溢着清甜,恰好中和了那份锋利。
顺着吹进的风,大殿里的人仿佛都能闻到花香。
臂上挽迤着白软纱,秀靥艳比花娇,香娇玉嫩,颇有种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大家是想看又不敢看,想多瞟几眼,就得若有若无得瞧见蟒袍,唰得一下就清醒了。
难以想象,完全不同的两人是如何长久。
上首的齐成和余惠子自然是最高兴见到他们两的,余惠子同宋宁憨笑,齐成则同裴隽挤眉弄眼。
送上贺礼后,三人一并坐上高位,宋宁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小幅度的用手遮挡。
“困了?”
“还不怪你,晚上晚上不让睡,还得这么早就叫我。”
她压低声音埋怨,也是软软腻腻的,裴隽扬眉,不置可否,“叫七带你去休息。”
他在宫中有单独的住所,以往不回王府的时候,经常在那凑合。
有时候凑合很多日在宫里,省得来回折腾。
她来后,他几乎没在宫里过夜了,不过那里经常有人打扫。
“算了吧,大家都看着呢,我去偷懒多不好。”
“去吧。”
裴隽抬手召来七,等会人多吵闹,她在这也是发呆看着,不如去休息。
既然他同意,宋宁嗯了声确实困到头疼了,凑上他脸亲了口,跟着七离开。
不亲这口还好,亲完大家惊诧复杂的视线,来回在两人间徘徊,几乎是目送她离开。
宋宁懊恼的加快的步子,习惯了去亲他这一口。
裴隽举杯,掩住唇角的上扬,看着她略显慌乱害羞,黑发在背后摇曳,绕过转角消失。
等到了他的住所,宋宁躺上床舒舒服服的闭上眼,七在外头守着,谁也打扰不了她。
况且,床榻上有他的味道。
或许是胡言乱语,但她真的觉得有他的存在的痕迹。
四周都很像他习惯顺手的布置,在这样的屋子里仿佛他在身边,让她心安不少。
盖上被子,宋宁结结实实的睡到晚上,宫宴时分才起来。如意再一次帮她打理好,去了大殿。
她的脸色比白日好了不少,裴隽才收回视线,递了杯热茶。
“谢谢。”
宴会开始,歌舞热闹,觥筹交错中婢女依次将点心端上。
余惠子直视前方的灯火通明,一整年只有这么一日,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他身边。
小时候他生辰时,他们只能偷偷摸摸从御膳房偷来点心庆祝。
御膳房的人知道他是皇子,也不好多言,可眼里的鄙视和嫌弃多明显。
他会当作没看到,依旧快乐的笑着,她也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假装用草编当成礼物,送给他。
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坐在这里,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不用偷点心躲在假山后吃,余惠子却很怀念那个感觉。
多日不见的裴敏也出现,瞧着有几分病态,时不时捂唇咳嗽几句,打扮也清淡。
裴敏同时看到了宋宁,遥遥举杯,点了下头示意,宋宁自然也回敬微笑。
“王爷,这葡萄特别甜,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