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来取,等您这锅出笼,取个热的。”
“好嘞。”
宋宁笑着付了银钱,视线从蒸笼中的糖糕上移开,陡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
他分明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却没染上半分人气和热闹。
目光沉沉的看过来,风都不敢吹动他的黑袍,只敢虚虚钻过。
她下意识吞咽了下,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大步过来,猛的扣住她的手腕。
“王,王爷!”
拖她进窄巷,宽阔的身躯遮天蔽日。
裴隽手中用力捏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宋宁蹙眉挣扎了下,他反倒更用力。
“疼!”
第一次随着她越发挣扎,他越用力,以绝对的力量掌控压制她。
眼梢下,一抹红色,翻涌着森冷与狠戾,稍纵即逝的煞气逼人。
宋宁茫然的推搡眼前人的肩膀,想要挣脱出来,“你怎么了?”
“宋宁。”
高高兴兴的小人穿梭在各个小铺子前,他跟了一段。她快乐的玩,完全忘记自己是不是遗忘了告知一声。
“裴隽,你要干嘛啊!”
被他捏的口齿不清,宋宁呜咽了声,扭动身子。
视线下移,她着了件淡粉色的袍子,所以脖子间有没有东西一眼就能看出。
裴隽伸手挑开她衣领上的扣子,宋宁轻啊了声,惊异的捂在锁骨处,“你干什么?在外面呢,你要干嘛啊?”
里面也确实什么也没有。
她没戴着佛珠,脖子上空空如也。
裴隽松开了手,笑了声偏开头,无尽的讽刺和凉意。
舌尖顶了下左脸,他俯身凑近她耳边,额头抵上她的侧脸。
寻了个支点,撑住自己似的。
到嘴边的话化成嗤笑声,散开,裴隽吐气又吸气,几番才说出。
“我对你根本不重要。”
他说的,她根本不记,他要她做的,她也压根不做。
如果真如她自己口中说的这么爱他,就会记得和他说一声,而不是独自跑出来玩。
他从来没有不允许她出去玩,给他留一句,很难做到吗。
不要单独出去,他会担心,很难吗。
他一遍遍和她说,她抛之脑后。
宋宁不明白的瑟缩了下,他的气息弄的她痒痒的,又让她莫名的心里一窒。
“当我求你,回去把佛珠戴上。”
“裴..........”
“小姐,您的糖糕好喽。”
巷子口传来卖糖糕的老人的喊声,身上人动了下。
宋宁先一步拉住裴隽的手,抱住他的腰,侧身挡了下他,“好的,我马上过来。”
“别吓唬老人家,”她知道他的反常是为什么了,“穿佛珠的绳子断掉了,我出来是找人做一根银子的,更牢固些。”
他的睫翼如蒲扇般,一眨,对上她的眼眸,长久似乎在想她的话。
“裴隽,你说我心里没有你,你相信过我吗?”
她一句话没说,他就给她定了性。
宋宁知道,裴隽不是只单单针对她如此。
对这世上所有人所有事,他都缺少基本的信任感。
下意识的便是怀疑和质问,可是她不喜欢他这般对待自己。
“我与你说过很多遍,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一次没有相信我。”
要求违背他的本能,爱她,是很难。
但她就是要,要他全身心的信任。
他们是爱人,他可以在她身边放松。便是逼他跨过这一步,她也要这么做。
不想看着他惦念不忘,猜测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是何用意。
徘徊停滞,将自己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