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男娃娃狗都嫌!你瞧瞧自己像不像这个年纪!”
分明外头都是眼睛,他就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就你娶妻了是吧,就不能收敛些!”
炸毛的雀雀煽动翅膀啄人,裴隽拦腰将宋宁搂回怀里,“宁宁体谅我,我年纪大娶妻晚。”
二十五岁时才有感兴趣之人,二十六岁时才将她娶回家。
别人这个岁数家中几房都有了,自然不觉得稀奇。
宋宁支吾咳嗽了两声,闷头到裴隽肩上不说话了。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生着气呢,一下子火就灭了。
“你年纪才不大,不许这么说。”
那些个愣头青,她也不会喜欢,他们是在最好的年纪遇上最合适的人。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宋宁突然想起来了,“王魏家里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没有家里人,府里涉及到的亲信杀了,剩余的下人发配到边境,充白族的兵了。”
“没有家人?”
宋宁疑问的歪头,什么叫没有家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父母都死了,没亲属没娶妻,所以府里只有他一人。”
他也想找找王魏的九族,连五服内都找不到一个活口。
“啊?”宋宁顿了顿,蹙眉,“看来他对裴敏是真心的。”
裴隽玩弄着怀里人的小手,眨眼没说什么。
当晚回去他先只是隐秘的抓了王魏,并未抓入大牢,也未分毫惊动。
抓去了楼里,是想逼问出藏兵的下落。
楼里人手段和官家大牢相比,大牢便是人间极乐之处。
一整晚,王魏没说一个字。
不论是被打到昏迷休克,还是灌水灌药,嘴都足够严实。
直到太阳升起,他不得不除去王魏,不能再拖下去了。
死之前,王魏只喊了两个字,“敏敏。”
或许吧,这个真心还值几分钱。
怀里人柔软的小手纤长,裴隽笑了声想到个好笑的,“若有一日我死了,我的五服内只有宁宁。”
“裴隽!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日日不能盼着点自己好,不盼着自己好就算了,也盼着我好呀!要你真出事,我定先见之明的提早与你和离,叫你牵扯不上我!”
裴隽扬唇笑出声,侧头向车窗外,“好。”
之后的之后,宋宁才听明白这句好是什么意思。
*
回京后,两三日他不见踪影,知晓他要处理的良多,宋宁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哪也不乱去。
裴敏回来后就借口染了风寒,不见人也不再参与早朝事宜,闭门在翊寿宫中,像是突然将自己摘出棋局。
颇有种打算脱手让步的意思。
风声越平稳,宋宁心里就越不安,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会发生什么。
瞧着裴隽繁忙,也不想用自己担忧扰的他也不安宁。
果然,春日第二场雨那天,一道大开宫门举办选秀的懿旨随着雨水浸入朝堂。
这是这么多年来宫里第一次举办选秀,大家哗然之余都在猜测裴敏的意图。
殿内,齐成左转转又绕绕,还是小心翼翼挪到裴隽面前,“皇叔,朕该怎么办?”
“要你选就选。”
齐成啊了声,视线瞟向一边坐着,显然又哭红了眼又愤愤不平的余惠子,“那朕总不能真的绵延子嗣吧。”
裴隽转动手中的瓷杯,也在猜。
即便这些年裴敏没断过往宫里塞人,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齐成留下一儿半子,那这个举动到底想做什么。
又或是裴敏现在把齐成当成自己人了,想要对付他一个外人。
“皇叔,选秀那日你能不能陪朕一块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