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斜倚靠在软塌上的人,修长的护甲划动,悠闲拨开青葡萄的外皮,王魏斟酌语气再说了一遍。
“裴隽查到矿产丢了一笔,但是明明不该的,每一年我都派人从中只抽一两成,用以打造兵器。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矿产减少了至少四成,才让他觉察出不对。”
一两成矿产能打造的兵器虽然有限,但目前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打仗,用不上兵器。
每年这么抽一点,积少成多,现在他们手中的士兵人手都有供给使用的兵器了。
他没道理多贪矿产,白白将把柄塞到别人手中。
一口气把母鸡杀死了,去哪取蛋啊。
这事王魏很清楚,裴敏也清楚王魏肯定不会这么做,“你以为他就不清楚吗。”
王魏不太明白,瞧着敏敏似乎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有点奇怪的询问,“那,咋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等,”裴敏坐起来,手中上葡萄汁水黏腻的感觉让人恶心,“你说有别人对矿产动了手脚,这人不是你我,不是裴隽,那会是谁呢?”
她不知道,所以有所顾忌,裴隽也不知道,难免会有所防备。
他们如同站在一根木头边的两人,一左一右,让这跟木头不至于揿倒,就这般拖了这么多年。
突然有一人想站上木头,谁也不能允许啊。
只是裴敏迫切的要知道那人是谁,姓齐的除了皇位上的那个,应该都死光了。
谁还能有这个权利,能动到矿产头上?
“敏敏,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裴隽自己?”
“他?犯不着,人家手里本来就有,何须偷偷摸摸。”
裴敏长叹口气,下棋下到现在,倒是把自己堵死了。
眼见着黑子势如破竹,无人可挡,也只能眼见着。
“不急。我们还有个人不是吗?”
她美丽的小宁宁,的弟弟。
瞧,这不是提早送出消息,让他们知道了吗。
在王府多只眼睛,方便不少。
愚蠢而不自知的男孩跪在地上,说同意与她合作,只要她不动宁宁。
他也配提合作二字,真有趣,明明是亲生姐弟,他却好像爱上宋宁了。
“叫他小心些,有什么消息老样子传过来。”
*
几日内,宋宁陪着她们四处逛了逛,有时候裴玲儿想去的地方太远,或是太拥挤,或是今日天儿不好,她就不能跟着了。
裴隽站在檐下,轻咳,不仅她懂了裴玲儿也懂了。
像是老鼠见到猫,彼此都老实了。
她们两出去玩,宋宁转身搂住裴隽的腰,“你查的怎么样了?”
惦记着矿产一事,宋宁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暂时还不能继续往下查。”
如果大张旗鼓查,就得给结果,就得一不做二不休动王魏。
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除去王魏,一切会简单很多。
但停下显然能将王魏置于死地的调查,裴隽是在怀疑一个事。
有能力摆布到矿上的人,除去他,裴敏,王魏,还有坐在皇位上的人。
齐成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裴敏实则也没架空他的权利,只是随他去,认定他掀不起什么波澜。
如果真的是他,齐成需要这个打算做什么?
况且没人和他说一句。
“好了,宁宁再操心会变老。”
宋宁啊了声,被人提起,坐在他手臂上走回房间。
“哎呀,裴隽。”
他越发不躲着人了,当她是个小孩子似的,这么抱她。府里人来人往,被人看到多丢人啊。
她烦恼的亲了口他的脸,关上门还是抱住他的脖子,软软的赖着,贴在他脸颊边。
“裴隽已经够老了。”
腰被人捏了把,他啧声不悦,宋宁忍住没笑出声。
“我不过大你五六岁,老了?”
“是六岁余七个月哦。”
宋宁笑着拨弄他的耳垂,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特别喜欢裴隽独一份年长的宽和沉稳。
“我快要过生辰了,提醒你一句,省得王爷大忙人忘记了。”
忘不了,忘了什么能忘了她。
裴隽无奈笑了下,将人放到**,大手钳住她的下巴晃了晃。
“想要什么?”
“这你就要自己想了呀,不许走捷径。”
去年她生辰的时候,两人在闹别扭。
虽然是她的错吧,但宋宁还是对那份他没送出的礼物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