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
他揽下罪责,无非是用自己,为他们争取离开的时间。
在马车上宋宁几下抹干净眼泪,“他们的马车准备好了?”
“是夫人,都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好。”
等她的马车停下,宋宁迅速下车换到另一辆车上。
车上寒山垂头发愣,见她上来抬了下头。
“白黎...........”
寒山指了下身后的另一辆马车,“在上面,分开两辆更安全。”
“好,走吧。”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血腥气**开在封闭的马车里。左侧的脸没了面具的遮挡,沉在昏暗中,显得模糊。
“白黎是.........怎么.........”
“中毒。”
宋宁再次看了眼他,又什么也没说。两人安静对坐,彼此无言。
“夫人当心。”
马车外七的声音传来,宋宁嗯了声坐稳。
马鞭划破冷风发出嗖的一声,两辆马车齐齐加速冲出城关,车外喊叫和惊呼刺耳。
车身猛的晃动,寒山伸出干净的那只手递到宋宁面前,宋宁搭了下他的手腕,稳住自己。
马车一路疾驰到十里亭才停下,也该在此处分别了。
从马车上下来,外头寒风不讲道理的贯入,宋宁揽了揽身上的披风,视线飘向身后的马车,“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白黎。”
掀开帘子,女孩无声无息的平躺在马车上,双手交叠在腹部,苍白的脸色让宋宁失去所有妄想和侥幸。
闭了闭眼,她放下帘子,长久说不出话,“对不起。”
明白她这句是对白黎说的,寒山没说话。
该怪谁呢,又不是她的错,何必呢。
“孟哥哥,我求你件事行吗?”
宋宁知道这话说出自私又恶心,但,“你能不能如实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她的父亲,此事是被人算计所致,王爷仍然很想和白族交好,我们都..........”
“这就是所说的,让我信任他。”
男人的声音化开在冷风中,萧瑟寂寥。
“不是的!王爷能做的都..........”
“宁宁,和我们一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寒山抬起视线,“你信任他,他给你足够的回馈了吗?你怎知道他不是放弃了白黎,无心无情,根本没有半分顾念?你以为你会是特殊的那一个,但总有一日他会放弃到你头上。”
“王爷是人,不是神。”
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这个了,宋宁只觉得疲惫,摇摇头,“他让我送你们出来,我们能安全走到这里,因为宫里是他替你们抗下了。”
寒山有一刻吃惊,明明推到白族的身上,将他们全部屠杀在宫里,一个不留,外头的风声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但早些从宫中逃出去时也有过猜测,所以才回到了王府,听从安排。
“要是可以请帮我们和白黎的父亲澄清事实,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快走吧孟哥哥,保重。”
此去山高路远,经此一事恐怕再难以相见,寒山长久看向眼前人。
从隔着半个后院,睁眼就能见到,再到以为今生再无缘分相见,如今生生分别。
他不愿欺骗白黎,这只会让他们两人都很可悲。
心里有的始终只是宁宁。
“宁宁。”
他张开双臂,宋宁也没再推辞。
隔着岁月苦难与折磨,再一次相拥,他们还是十几岁时的模样。
“孟哥哥,保重。”
寒山点头,上了马车,“你也照顾好自己,有需要就给我写信。”
摇晃远去的马车随着她滚落的泪珠,消失。
宋宁长久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孟哥哥,再见了。
白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