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鉴啊!王爷!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求您明鉴啊!”
火势很快被控制,走水的是胡家的书房,专门存放账本等重要文书的地方。
遇火本就很容易点着,扑灭后七还从中发现了柴油的痕迹。
说明,这压根就是人为纵火。
这几日天气潮湿,自然着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裴隽屈指抵了下眉心,听着地上跪着的男人涕泪纵横的磕头求饶。
“真的不是下官,王爷。您就是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在您面前耍这个花样。”
胡友立一下下拼命的磕头,事关整个胡家的存亡,他丝毫不敢松懈。
“下官刚要来取这些记录,这里就莫名走水。王爷,这,这一看就是有人陷害啊!王爷,求您信下官这一回。”
“陷害?”
“是,是是!一定是的,王爷!”
裴隽指尖轻叩桌面的动作停下,七手中的长剑立刻出鞘,直指胡友立脖子。
这几日灾情惨重,他没有功夫算这笔帐。
昨日停雨,情况也控制住了,裴隽才回过头算算总账。
基本不需要他多费心调查,账目很明显不对。
而且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修建这个大坝的时候。
朝廷拨下来的款,几乎是那年总支出的一大半。可想而知,这个大坝该花费多少银子修缮。
现在胡友立却告诉他,他拿到的只有一小部分,这笔巨款根本没有到他手中。
甚至每年拨下来修缮检查大坝的银两,胡友立都说根本没拿到这么多,到他手中的只有不足五成。
他给胡友立机会了,叫他拿来进出的记录证明自己,这不过分吧?
今早这些记录在一把火中烧的精光,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你父亲为你捐的这个官,上下打点了多少?”
男人随意拨弄着桌上的茶杯,黑眸微眯,气场孑然压迫。
胡友立早被脖子上的剑吓的牙关颤抖,闻言不敢丝毫犹豫,“家父是希望我能有所作为,但,但这些钱都是清白的。下官哪有这个胆子刚上任就动这些钱啊!王爷!”
出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说不定得连坐九族。
搁谁身上谁都不敢啊,贪钱也得有命花啊。
俗话说父母官父母官,他就是不为百姓着想,也没贪财到动这个心思去害他们啊。
胡友立头磕的框框响,声泪俱下。
“儿!”
“母亲?母亲您怎么过来了,我没事,你快带着小妹回去。没事啊,您快别在这。”
裴隽阖了阖眼,啧声烦躁。
到底惊动了胡家众人,女人震惊的冲过来,跪倒在地上,连带着身后几个女儿。
哭的颤抖的去握剑,拉到自己脖子上,“王爷,这事与我们家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啊。胡家从祖上起就为商,这都是积累下的财富,我们不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啊!”
磕头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他们拼命求情。
男人睁眼,原本就冷冰的眼眸充斥着厌烦的戾气,如刀子扫过割人血肉。
站起后,胡涵儿倒吸了口凉气,不自觉的啊了声,慌忙吞咽了下顿住呼吸声。
之前只在马背上见过这位王爷,从未想过他身姿如此高。
即便擦肩而过,即便面无表情,但面对王妃的时候,他仍能让人感到宽和宁静。
身边的二姐打了下她的手背,眼神肃然警告。
胡涵儿更加垂低头,不敢解释自己是被他俯瞰的眼神吓到了。
她发誓,王爷的视线在王妃身上的时候,压根没这么恐怖。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要说的。”
剑从七手中到了裴隽手里,剑尖撑地,似乎懒散的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压在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