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郭姑婆气得半死，她抓着李氏的胳膊，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看来这儿容不下我了，我还是走吧。”郭姑婆落了两行泪下来，“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我吃点苦没关系。就是可怜了我们家小龙啊，要跟着我这老婆子在外头受苦。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都没脸下去见我儿子啊！”

郭姑婆哭得凄惨，李氏连声安慰。

屋内，赵秋灵咬牙抹着眼泪，心里又委屈又不甘。

“擦擦眼泪。”赵寒易递了块手帕过来。

“谢谢。”赵秋灵接过,低头擦着眼泪，“刚才的事，也谢谢你。”

赵寒易在赵秋灵的身旁坐下，说：“难为你了。我知道你看她是长辈一直在忍，但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当初赵家买了你当童养媳算是救你，可你早就还清了，反倒是现在还要你赚钱来养家，是赵家欠了你的。所以，你断不能委屈自己，谁也不能让你不开心。”

赵秋灵望着他,声音沙哑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总归是小辈。”

赵秋灵沮丧地低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姑姥姥眼里，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放心吧，她也呆不了多久。”赵寒易说。

“啊？”赵秋灵不明白地问：“奶奶不是说了，要让姑姥姥一直住下去,到她孙儿长大。况且姑姥姥没什么亲人了，她能去哪里？”

赵寒易说：“每个村都有祠堂，如果小龙入了祠堂的话，即便是一个亲人也不在，也有族里的人帮忙抚养成人。”

“可他们是奶奶唯一的亲人，奶奶一定不肯让他们走的。”

赵寒易说：“奶奶总得分清楚谁才是赵家的人，她若安守本分，自然能长久住下去，可这几天把家里搅成这样，我是不能让她留下了。”

赵秋灵吸了吸鼻子，沉重的心情稍微轻了些。

赵寒易起身，笑了笑说：“鱼应该蒸熟了，我给你端来，顺便再给你弄点小菜，我们在你房里吃饭吧。”

赵秋灵皱眉道：“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反正我肚子饿了就要吃饭。”赵寒易转身往屋外走，再进来时，直接提了个食盒进卧房里来，放在卧房的圆桌上，一一地摆出了清蒸鱼、什锦菜、糖醋蒜，还有两大碗满满的米饭。

“坐下吃吧，”赵寒易抬头笑望着说。

“嗯。”赵秋灵坐下，端起米饭，吃了两口，抬头问：“外面什么情况？”

赵寒易把米饭递过去，这才道：“听见书房里在哭，奶奶应该在里面劝着。”

赵秋灵很拿不准主意，“是不是我反应太过了？”

“哪有？分明是姑姥姥说话太难听，是讲理又不是比谁哭的响。”赵寒易说：“先吃饭，吃完了，我去跟奶奶说这件事。”

“嗯。”

书房，现在改成了郭姑婆睡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