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琼羽抿了抿唇，道：“我没事。”她的嗓子有点儿哑：“你看，这么多天我都撑过来了，以后我也能撑过来的。”

便是为了祖母安心，她也要撑过来。

白君晨在心里叹了口气，琼羽完全是撑过来的。到了休息的时辰，她会强迫自己入睡。若是无法入睡，她会吃点儿药入睡，绝不会让他们操心和担忧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她。

人一旦到了临界点，随时会崩溃的。

他担心琼羽会崩溃。

“琼羽，你不应该逼着自己的。”

蔺琼羽揉了揉眼睛：“我没逼着自己。”

白君晨清楚劝没用，便陪着她一起烧纸钱：“明天下葬，陛下有可能会来。”

蔺琼羽眸露凶光：“他来正好，我会好好和他算一算总账！”

“姐姐。”蔺旭跪在另一边：“父亲又在大喊大叫了。”

蔺琼羽冷漠道：“今日的饭别给他！”

蔺旭应了下来，自从祖母离开后，姐姐变得冷了很多，也心狠了很多。换作是他，也许做法会和姐姐一样。

虎毒不食子，而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母亲也能毒害。

假若姐姐在家，只怕父亲会对姐姐下毒手。

这几日，父亲被吊在大门口，一开始还求饶，后来便如同疯子般大吵大闹，更是各种辱骂姐姐。

蔺琼羽忽然道：“蔺旭，这个家该由你撑起来。我与你说过，如今局势不好，我蔺家是一颗棋子。为了蔺家的将来，很多时候你得做出最恰当的选择。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无论如何，不要丢了良心和自己的底线。”

蔺旭行礼道：“姐姐，我记住了。”

蔺琼羽：“这良心和底线丢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管什么事，有一便有二。

蔺旭不是太能理解这番话，却也清楚蔺琼羽是为他好，乖乖的记住了。

翌日。

天空雾蒙蒙的，像是笼罩在灰色的大雾中。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得人直哆嗦，也吹得出殡的队伍摇摇晃晃的。

蔺旭手执引魂幡走在前面，后面是蔺琼羽和白君晨，之后是抬棺材，吹丧曲和撒纸钱等等的人。

街上空****的，连铺子也紧闭大门，宛如一座鬼城般，在大清晨令人不安惶恐。

忽然，一道惨叫声传来，随之是什么东西相碰的声音，令出殡的不少人心惊。

蔺旭沉声道：“不要慌！侍卫护在四周，我们慢慢往前走。”

蔺琼羽对他的临危不乱还算满意，她往前看了眼，猜测应是禁军和百姓在交手。

他们得尽量避开，不和这些人发生冲突。

正如蔺琼羽所猜测的那样，确实是禁军和百姓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