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霁月的仙尊无声叹了口气，心说莫不是花卉的脑壳结构跟兽类的有所不同？

“抬起头来。”她百般无奈，顺应自然冷声命令道。

风净月头颅埋得更低了，韩梓含更是干脆倔强地别过头去，面对慕南卿的盘问表现出同仇敌忾般的统一战线，抿紧嘴巴就是不肯答话。

慕南卿面无表情“啧”了一声，眼皮子恼火地抽了抽。

实在是没法儿正常交流，慕南卿只能唤萦儿过来，让小丫头代替她问话。

萦儿自顾自到案几边，为慕南卿端来茶水点心，还从提过来的食盒中拿出几样儿精巧的水果，摆在主子跟前：“距离午间用饭还有些时辰，王妃且先吃些东西垫一垫。”

慕南卿随手将手边的葡萄推到萦儿面前，自己则坐在桌子前捏起两颗樱桃添进口中，边吃边等萦儿给葡萄剥皮，口中淡淡问道：“你问问这两只看上去很正常、实则脑袋少根筋的蠢货妖精，昨夜去了何处、又见了何人？”

萦儿愣了愣，她并不知道这二妖是如何得罪的自家王妃，不过并没有多问的意思，一边动作麻利将剥干净的葡萄粒放到慕南卿面前的小碟子里，一边瞥了瞥韩梓含：“主子纡尊降贵，忙碌之余愿意给你们出头，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不识抬举的妖精，就会给王妃惹麻烦！

小丫头酸溜溜地想。

“我！”韩梓含一开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又难为情地呷住了话头，“你就别问了，我愿赌服输。”

“你愿赌服输呀？”萦儿面色严肃，语气冷淡而极具威压，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蹲在趴在地上躺尸的风净月面前，“风小姐，您也愿赌服输吗？”

“不…我不服！是她非要跟人下注、与我无关。”风净月脸色红得仿佛快要滴血，连指尖都渲染上了红蔷薇的颜色，吞了吞口水回答。

“啧。”萦儿听着耳际结结巴巴地声音，不由自主蹙起了眉头，敏锐地眨眼道，“是谁跟你说什么了？你们为何这般怕主子？王妃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们没二心便不必战战兢兢的。”

不知道是不是萦儿的话起了作用，风净月明显冷静了许多，开始将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她和韩梓含同是妖物，皆为活了好多、好多年的大妖，但此番前往引城，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妖精对环境适应和学习都慢于人，两人浑然像是头一回逛集市的孩童，见着什么都新鲜。

新奇之余，素来爱玩儿爱闹的韩梓含极为兴奋，听闻往引城有一举世闻名的赌坊，两人便背着同行的所有人，连夜进去长见识。

风净月一开始是不愿意去的，但招架不住韩梓含的三寸不烂之舌，缠着她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硬是跟着一道去了那赌场。

谁料入场之中皆赌徒，甭管本人愿意与否，进来便必须参与下注，这是赌场屹立上百年、无可更改的规矩。

两人毕竟是偷偷摸摸跑出来“长见识”的，生怕被主子们发现，实在是不敢搬出身份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只能硬着头皮忍气吞声、云里雾里成了一名“气运局”中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