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爱,只有恨,那么换一个世界,再跟过去,还有什么意义?
“...殿下,殿下?!”
“...老王?”
王德海快要吓死了,白灿灿走后,他唤了沈静安好几声,沈静安却像是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似的,对他的呼喊没有一丁点回应。
“哎呦,您可是要吓死老奴了。”
劝沈静安取消婚事,显然是不可能的,王德海只是从另一方面入手:“国师方才说的不就是一个推测吗,他预测不到柳姑娘的命盘轨迹,那又怎么会知道她会伤害殿下呢?”
沈静安听了王德海的分析,顿时像是一个抓住了救生圈的溺水者,死死不放。
“你说得对,他只是想让我取消婚事才这么说的,我不能上当。”
更何况,酒酒那么爱他,又怎么会狠心伤害他呢?
他不信谁,也不该不信酒酒啊!
王德海终于松了一口气:“哎,殿下这么想就对了。”
“什么时辰了?”
王德海:“卯时了殿下,寅时咱们就要出发去柳府迎柳姑娘了。”
还有一个时辰...
沈静安勉强稳下心神,前世今生的期盼眼看着就要落个圆满,可偏生就是有这么多人瞧不得他如意,不想让他好过。
既然如此,若他真的不能落个好下场,那就要这天下都来为他殉葬吧!
第二日,金鸡破晓,睡饱了的柳清酒被黄莺与沈静安派来的宫里的嬷嬷,按在梳妆镜前绞脸梳头、化妆,折腾了半晌,柳清酒痛苦的觉得,这个世界里姑娘们出嫁前的这一套,简直比她练了一天的军体拳还要累人。
眼瞅着老嬷嬷将自己的本来就够白的小脸儿化成了没有血色的惨白,柳清酒喝止了还要‘刷墙’的老嬷嬷,道:“差不多得了啊!”
老嬷嬷在深宫几年,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离王殿下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位新晋王妃若是在离王殿下跟前告几句状,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以,柳清酒说让她停下,她立时乖觉的丢下了粉刷,开始给柳清酒描眉。
柳清酒:“......”
苍天啊,还真是没完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柳清酒昏昏欲睡时,那嬷嬷才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们都收了起来。
还没能喘口气,院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黎明珠冷着一张脸走进来说:“你们快着些,迎亲的队伍来了。”
黎明珠向来天赋异禀,即使说这种喜事也是用一副冰块脸来完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送葬的队伍来了呢!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很不吉利,柳清酒猛然摇摇头,凤冠上恨不能闪瞎人眼的珠翠齐声叮铃咣当的响着,这下子好了,不光脑袋坠的疼,就连耳根子都开始疼了。
如果婚嫁双方家里有长辈的话,新娘出嫁前是要叩别父母,父母再说些祝福的话,可放在他们这里,就没人有资格来完成这项任务,就此省了这道程序。
府里,也没人能担负起父兄背她上花轿的任务,柳清酒也不乐意被男人背着,就自己踩着红毯走了出去,院子里沈静安坐在轮椅上,瞧着眼前窈窕佳人被凤冠霞帔折磨的苦不堪言,轻笑一声,眼里也忍不住落下了泪花。
柳清酒隔着盖头,却像是有透视眼似的,脚下如飞般三两步就跑到了沈静安跟前,伸出纤纤玉手,强硬的说道:“牵手。”
沈静安眸中酸涩顿时被这一嗓子给闹得丁点不剩,微微笑着牵过那温热的手,柳清酒顿时反客为主,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欢喜的冲王德海道:“老王,走吧!”
王德海:“......”
她倒是百无禁忌,什么都不在乎啊!
想想铁口直断的国师都说了那种话了,再纠结这些小事倒真是没有必要。
本该是被沈静安亲自牵着手走出去的,可到了柳清酒这里,反而成了柳清酒拽着沈静安的手走出去了。
周遭围观的女眷们都忍不住笑了:“咱们这位新嫁娘倒是个急性子呀!”
柳清酒隔着盖头龇牙一笑道:“洞房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瞬间,院子里的喧闹雅雀无声,轮椅上的沈静安再也端不住的羞红了一张小脸儿。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柳清酒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究竟在这些男尊女卑又封建的人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现下后悔也早已来不及了。
反正今天是她一生一回的头等大事,旁人都不重要,她与静安痛快了就好。
想到这里,柳清酒干脆弯下腰将轮椅上的沈静安一把抱了起来,跟在身后的王德海忍不住惊呼道:“祖宗——王妃啊,您这是闹什么啊!快把殿下放下来!”
他叫的惨烈,偏偏他家殿下早就红着脸,乖觉的搂住了柳清酒的脖子,深情的靠在了柳清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