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利落的又添了两副碗筷。
王德海抓着自己是奴才身份,不可与主子同桌而食的规矩,咬死了不肯坐下。
柳清酒道:“那我现下可算是你半个主子?”
王德海在沈静安的死亡凝视下,不得不点头认怂:“王妃说笑了,您自然是老王的主子。”
“那我现在命令你坐下吃饭。”
老王:“......”
头一回知道,还有主子是这么用刑的。
看来他之前得罪柳清酒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她小心眼儿的记下了,擎等着有机会了好找回场子吧?
主子都这么说了,老王只能苦着一张脸,扶着老腰颤颤巍巍的坐到椅子上。
沈静安与王德海入座后,黄莺与黎明珠的神色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不自在。
在来到上京之前,她们还是住在青冥寨中的,要知道青冥寨可是反叛军的聚集地,那个时候她们寨子里上上下下可都是视朝廷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斗转星移,她们竟然与仇敌的头头坐在了一个桌上,和平的用着晚膳?
这事怎么想怎么玄幻。
沈静安自然知道她们心中的不自在,看在柳清酒的面子上,他主动的为黄莺与黎明珠斟了两杯茶,客气的说道:“往事不可追,沈某就借这杯茶水,以茶代酒向两位姑娘赔罪了,还望两位姑娘看在酒酒的面子上,能将往日与朝廷和沈某的不痛快都尽数揭过,沈某先干为敬。”
人家一介天潢贵胄都放的别扭心思,踩着沈静安递给她她们的台阶,主动下来了。
柳清酒心酸的在桌下捏了捏沈静安柔软滑嫩的手,如果不是为了她,沈静安也不用这么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沈静安冲她笑了笑,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可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沈静安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更何况他在出宫前才用过晚膳,为了分散柳清酒投喂他的注意力,他只能假笑着为坐在他下首的老王夹菜。
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秉持着这样的原则,不一会儿,王德海跟前的碟子里已经叠了高高的菜肴。
“老王,多吃点啊,这段日子,为了我与酒酒的婚礼,你都累瘦了。”
老王:“......”
是啊,他都瘦的重了十多斤呢!
一直蹲在柳清酒脚边的茶茶,见柳清酒为沈静安一一介绍过黄莺与黎明珠后,半晌都没有提到自己,就呜呜的蹭了蹭柳清酒的手,提示她不要忘了它的存在。
柳清酒恍然大悟的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哭笑不得的对沈静安道:“差点忘了,还有这位,这是茶茶,是我从英山深处救出来的一只小狼崽子。”
沈静安早就瞧见了全身雪白的没有一丝丝杂色的茶茶,起初还以为这是柳清酒偶然来了兴致从哪里买来的狗儿呢,没成想,这竟然是一只狼,看这雪白的皮毛与湖蓝色的双眼,好像还是一只纯种的雪狼。
“...你呀,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永远都是不走寻常路,别人顶多是养一只猫啊狗啊的,到了酒酒这里,就成了站起来一人多高的雪狼。
沈静安的眼中满是不赞同的责备:“畜生与人不同,即使你觉得它再怎么通人性,可是一但受了什么刺激,暴躁起来,兴许就会伤了你自己。”
他这么时候,对满怀期待看着他的茶茶来说,无异于巨大的伤害。
傲娇的哼了一声,茶茶扭过头,用屁股对着沈静安,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
柳清酒安抚的拍拍它的大脑袋,道:“不会的,茶茶绝对不会伤人的。”
亲眼见过茶茶将偷袭青冥寨的敌人撕碎的黄莺与黎明珠齐齐闭口吃菜,谁都没有为‘天真’的柳清酒帮腔。
多年不见,带着茶茶童年滤镜的柳清酒并不知道,她一开始抱回来的那一只奶香奶香的可爱狼崽子,早就长成了一只撕人拆骨都毫不费力的凶恶雪狼。
“姐姐说得对,茶茶虽然长相凶恶,但是在寨子里那么些年,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
黄莺睁眼说瞎话,那些偷袭的敌人是人么?
不是。
既然如此,那她家茶茶,就是从未伤过人。
柳清酒欣慰的抱住了茶茶的大脑袋,欣慰的亲了一口:“我家崽崽就是乖巧!”
茶茶崽崽:“......”
也并没有那么乖啦!
舟车劳顿数日,黎明珠与黄莺吃过晚饭后,就早早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大厅里,沈静安安稳的靠在柳清酒的怀里,脑袋枕着她的大腿,闭着双眼,说什么都不肯回宫。
柳清酒叹息一声,道:“马上就要到宵禁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