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有时候实话听起来的确还没有谎言可信。
主仆两人串供的功夫里,凤幽致也终于搞明白了柳清酒真正的出身,再次看向柳清酒时,已然红了眼眶。
柳清酒被吓了一跳,如若这位凤将军拿一把大刀朝着她挥来,她都会面不改色的正面应战,可面对着一个什么都不说,只红着眼睛,含情脉脉的将她望着的中年帅叔叔,柳清酒还是懵了。
怎么办,这题她不会做,有没有标准答案?
很显然是没有的,就连辛夷都忍不住对这魔幻的开端胡乱猜测起来:“小姐,你该不会是不知不觉中欠下过什么情债?”
柳清酒指天发誓,她绝对没有。
而且之前那个傻乎乎的柳清酒也不支持这么高难度的剧情,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第一回出门就是要被自己的继母搞死,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惹下什么情债啊!
高头大马上的凤将军,抹了一把眼泪,这才从马上下来,不再居高临下的瞧着柳清酒。
“孩子...”
柳清酒:“......”
什么玩意儿?
凤幽致:“你是玉绛的女儿?”
柳清酒扭头问辛夷:“鱼酱?谁?”
辛夷继续翻白眼儿,“你都不知道,竟然还问我一个番邦人?”
说的是,柳清酒舔舔干燥的嘴唇,转头问凤幽致道:“...这位大叔,你估计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说那个...什么酱...”
方才还深情无限的凤幽致瞳孔地震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么一瞪眼,辛夷突的心里一跳,凑近了柳清酒的耳边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凤将军的眉眼长得好似一个人?”
柳清酒一阵疯狂附和:“嗯嗯嗯!像谁?”
早在瞧见凤幽致第一眼时,他就觉得这大叔眉眼之间很是面善,可抓耳挠腮的将自己的熟人都翻了一遍后,她也没有想出来。
辛夷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啊!”
柳清酒反应了一下这前后的因果关系,随后便幸灾乐祸、惊喜无限的大笑道:“哈哈哈...你是说,柳怀文那个死鬼被戴了绿帽子?”
凤幽致:“......”
辛夷:“......”
你也笑的太大声了。
柳清酒瞧见方才还只是红了眼眶的凤幽致一瞬间变成了老泪纵横:“......”
啊呸,她方才在胡说什么?!
“女儿...”
柳清酒:“......”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一句胡说八道就给自己找来一个便宜爹,这就是乐极生悲。
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这位大叔,请您忘记刚才的闹剧,仔细的回忆一下,您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然后咱们再继续好么?”
她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声大叔,直接将凤幽致叫的险些悲痛欲绝的昏厥过去,他缓了半晌,才有力气上前一步,颤颤巍巍的攥住了柳清酒的手腕,道:“你、你的生辰,是何年何月?”
柳清酒木了:“......”
古人的时辰她才将将闹明白,年月那东西,她怎么记得住,再者说了,她前身的出生年月与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她为什么要浪费脑细胞来记着?
凤幽致将她的不回应,当成了另有隐情的难言之隐,不由得哭的更加悲痛:“我可怜的女儿啊!”
“哎!不是啊!”
她慌乱的从辛夷手里扯出来一条手绢,塞进凤幽致的手里,沈静安哭起来,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很能惹她心疼,可这位大叔哭起来,只会将她闹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快别哭了,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的!”
凤幽致悲痛的摇摇头:“不,你不知道。”
柳清酒急的跳脚:“...你才不知道。”
“我当年与玉绛情投意合,本以互许终身,可就因为曹家瞧不起武将,竟然生生将我们拆散,我原先想着等到我参战,拿下了军功,向先皇请命,或许就可以让曹家答应将玉绛许配给我。”
他含泪惨笑一声:“可不成想,这一仗,竟然打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不惦念着她,回京的第一天,我就跪到了父母膝下,亲口言说,要他们三媒六聘去向曹家提亲。”
柳清酒不忍再听下去,少年的梦,终究是要破碎,生死两隔。
凤幽致:“...他们说,玉绛难产,一尸两命,没了。”
那个时候的他,听说玉绛没了,整个人也没了活下去的意念,只想着随玉绛而去,哪里还去深究那个本是罪魁祸首的孩子,有没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