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此次出行,本来只是想要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自己好收拢来,在祖母的八十大寿上送出,哪成想,拿得出手的寿礼还没寻摸到,竟然遇到了这个小孩儿与凤芙蕖,生了这场无妄之灾。
“今日之事,杜某多谢姑娘相助,来日姑娘如若有难,随时来我杜府,杜衡定定当倾尽杜氏全族之力,也要助姑娘一臂之力。”
柳清酒干笑道:“呃,那倒是不必。”
杜家老爷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与市井小儿发生口角,便将全家都给卖了,定然会打断他的狗腿。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她也不全是为了杜衡抱不平,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不想这个孩子,成了凤大小姐追名逐利的牺牲品而已。
“在下师门组训: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不...就出手。况且,那姑娘只是为了维护自己逢恶必平的美名,连个小孩子都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利用,着实有些过了。”
杜衡听罢,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姑娘,真是生了一双慧眼。
柳清酒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干咳了一声道:“你若是非要报恩不可,眼下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机会。”
杜衡眼前一亮:“当真?”
大街上,总归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好在不远处便有一间门面装潢很是气派的茶馆。
柳清酒道:“此事说来话长,杜公子若是有闲暇,不如与在下入茶馆一叙。”
杜衡喜笑颜开:“杜某求之不得。”
东岳国的大家闺秀们,要么是凤芙蕖这般故作清高的沽名钓誉之徒,要么就是娇娇滴滴的与她们说一句话,她们便恨不得投缳自尽以示清白的保节派。
如柳清酒这般性格飒爽又明快的姑娘,他还是头一回遇上,只是短短几句交谈,便令人如沐春风,舒适的很啊!
他虽然还未有幸窥得佳人容貌,便已然从这三言两语中,心生好感。
茶馆里,来饮茶品茗的君子们占据了茶馆的半壁江山,好好的茶桌上,没有茶盏茶壶,反而摆满了大开的字画,好些年轻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围着那些大作,评头论足的高谈阔论。
柳清酒自认学渣,搞不来这些文雅的东西,也没有想到好好地茶馆,竟然成了文人骚客们的根据地。
她站在嘈杂的茶馆里,一时间,就像是学渣偶然进了清北校园,竟然有些进退维谷的踌躇与尴尬。
杜衡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瞧我!是我糊涂了!”
这位姑娘风姿出众,岂能被这些凡夫俗子,随意窥视了去。
他冲着那忙的团团转的掌柜,道:“掌柜的,今日竹字间的雅阁,可有人包下?”
掌柜的见着大金主,忙不迭的撂下手头的活计,跑过来亲自为杜衡带路,道:“不曾、不曾,那竹字间还是公子前些日子用过的,这些日子,并不曾招待过他人。”
杜衡沉吟道:“唔,有大人物回京,他们这些狗腿子,自然没工夫来这里喝茶。”
柳清酒听在耳朵里,自己给自己翻译:“沈静安与纳兰绪都回京了,那帮马屁精,都争抢着拍马屁去了,哪里还有空闲来茶馆装逼?”
上了楼,掌柜的推开一扇画了几丛竹子的门,将他们引了进去。
那竹字间,一如其名,室内摆设装潢都如翠竹般,清雅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