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离狼狈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是不曾想过,而是不敢想。
“纳兰绪疯魔了似的,非要寻柳清酒做什么?这分明不是他要寻,而是有人借了他的名头,搅乱了幽州这一池清水,将你与柳姑娘引来了这里!你现下还不明白这个人是谁么?!”
“够了花涧雨!”
晏卿离喝止了花涧雨,嘶声问他:“那你要我怎么做?他是我一母双胞的弟弟,是与我在娘胎里便在一处的弟弟!”
“你要我怎么做?如若这人换成了花掩月,试问你能狠得下心来处置他么?”
花涧雨微微愣了,花掩月那个傻子...
“他脑袋一根筋,只会做好事,做有利于青冥寨和大当家的事,做不出那些狼心狗肺的破事来!”
晏卿离呵呵笑道:“我不是问你他会不会做,我是问你,他一但做了,你可能狠得下心亲手了结他?!”
花涧雨跌坐回椅子上,无言以对。
晏卿离摇摇头,嗤笑一声:“即便是视亲情如粪土的你,都狠不下心处置自己的弟弟,又凭什么来要求我惩治阿离?”
花涧雨沉默着,心间思绪却是杂乱无章。
沈静安与花掩月的情况又有不同,沈静安的背后是整个东岳国,他有权有势,又手握重兵,边关的将领,除却昔日里跟随晏卿离的旧部,大多都被纳兰绪握在了手里。
而不用问,纳兰绪定然是归属于沈静安的阵营。
如若沈静安是个好的君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可以忍,晏卿离想必也不会在意这天下是谁来坐。
可现下的情况却是,沈静安明摆着不是一个圣明君主。
他能为了一个女人,便屠了幽州城,来日便会因为旁的原因,再毁了整个东岳国。
可晏卿离分明不这么想。
“你在深渊中这几年,并不知道,阿离将柳州城治理的有多好,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无能的五皇子,他若是想要好好的治理一座城邦,便会做的比谁都要好。”
花涧雨不由得记起,离开柳州城时,夹道相送的一城百姓们,便知道,晏卿离所言非虚。
沈静安在这一方面,倒是有着无师自通的才能。
“呵...做得到与会做、想做是两回事,大当家的有没有想过,这兴许只是他为了博得柳姑娘的欢心,所营造出来的假象?”
毕竟,柳清酒之所以坠崖还是拜沈静安所赐,要改掉柳清酒对他的固有坏印象,他不得不做些什么。
晏卿离闭上眼睛,不愿意去回想沈静安有多么的处心积虑,才得到了柳清酒的芳心。
摇摇头,他想岔了,柳清酒自己投怀送抱都来不及,哪还需要沈静安来算计什么?
想到此,方才平静了的心田,又开始钝钝的疼了起来。
“不至于,清酒...她是真心爱慕阿离。”
花涧雨不相信:“你想说柳姑娘是一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
晏卿离很是头疼:“她从未爱过我,之所以对我死缠烂打,皆是因为认错了人。”
花涧雨嗤笑道:“怎么可能认——”
他恍然记起,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可是生了一张与沈静安一模一样的脸。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