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乌飞兔走。
四年的光阴犹如无情水流一般,悄然逝去。
幽暗的居室内,柳清酒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犹自不想起床。
清晨时分,浅眠中一夜无梦的她,竟然又生了梦魇,迷迷糊糊的好似是瞧见了一簇一簇鲜红的花朵,就那么开在一座陌生的城池里。
那花生的细长卷曲花瓣,有花无叶,摇摇曳曳的开成了一片红色连绵花海,花径下堆砌的不是黄土,而是森森白骨。
“小姐...小姐...”
朦胧中被锦书摇晃醒来,柳清酒只觉得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湿了个透心凉。
冷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裹得她浑身难受的紧。
锦书凑过来摸了摸她额头,狐疑道:“没有起高热啊,怎的会出这么多汗?”
柳清酒接过锦书递来的手帕擦了一把脸。
“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锦书甚是惊诧:“呦呵,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也会做噩梦?”
柳清酒白了她一眼道:“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都不怕的人?”
她害怕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不过,肾主恐,许是我最近肾虚了,才会做这噩梦吧!”
锦书:“...连个男人都没有,你还能肾虚?”
柳清酒沉吟良久,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那不是自身的原因,便是这梦有什么说法吧?
只是白仙仙向来不许她接触玄学,这梦究竟预示了什么,她还得去请教白仙仙。
白仙仙听了她的梦境,浇花的手就是一抖,甚至连水瓢都差点没拿住。
一张褶皱纵横的脸上,惨白一片。
柳清酒想着,坏事了,这定然不是什么好梦。
白仙仙:“你且看看,你梦到的可是此花?”
花圃在白仙仙的阵法下,倏忽变化成了柳清酒梦中的红花。
柳清酒颔首道:“是它。”
话音落下,白仙仙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周遭的花朵,随着那红花的出现,瞬间萎靡了一片。
焦黑的花泥中,只余了那幻化出的红花在随风摇曳。
极致的黑色对上那红色,显得诡异的令人胆颤。
“老头,这是什么花,可是不详?”
白仙仙捋了捋胡子道:“此花名为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中的花。”
柳清酒后背一阵发凉,好么,这何止是不详啊!
简直就是大凶啊!
“唉,本来还以为能继续将你留在这无名谷几年,现下看来,却是老夫一厢情愿啊!”
老头子第一次露出这般无可奈何的神色,柳清酒心下也是极为不舍。
她来了这异世几年,本是无家可归之人,都是白仙仙与无名谷的收留,她才得以有几年不用日日算计,不用苦心谋划的好日子可过。
白仙仙又叹了一声,道:“你倒也不用感念无名谷什么恩情,毕竟我们也没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