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雨冷声道:“是啊,幸好是锦书,如若是柳姑娘,她怕是早就将你打翻了。”
柳清酒可不是他这个文弱书生,一拳便足够将晏卿离打趴下。
晏卿离打了一个酒嗝,涌上来的辛辣酒液,呛的他不停的咳,咳得撕心裂肺犹停不住。
他想,花涧雨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我柳清酒,才不是那种会家暴自家男人的女人,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回忆,裹了一把欢愉蜜糖的毒药,他甘之如饴的将它吞下,还未过五脏六腑,便见血封喉的几乎让他丢了一条命。
天大、地大,可这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会爱他、疼他,将他护在身后的人了。
颤抖着手,晏卿离还是将一坛酒拎了过来,开封狂灌自己。
又一坛白酒见底,晏卿离莹白如玉的脸上仍旧是一片白皙,狭长上挑的眼尾处,却像是涂了胭脂一般,泛着迷离的红晕,衬着他水色迷蒙的双眸,愈加妩媚动人。
花涧雨摇头叹息,这般模样的晏卿离,哪还有青冥寨一家之主的威风可言?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柳清酒站在漫天风雪中,瞧着晏卿离决绝转身而去,再也没有出来瞧她一眼,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徒留了一串连绵脚印,在告诫她,方才的痛不欲生都是真的。
冻僵了的身子,幽幽回转,柳清酒忘了白仙仙的嘱托,与要采买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冰雪中,将所有的一切头绪,丢进了被冰封的心肠中,再也不想瞧见。
呵...
不就是分手么?
21世纪的年轻人,什么惨痛的经历没有经历过,却都经历过分手的。
分手就是一堂,每个成年人长大的必备课程。
柳清酒啊柳清酒,没什么可伤心的,你只不过是从此要长大成人了而已。
回去,睡一觉,睡醒了,你又是一个自由的女人,天底下漂亮可爱的男人都随你挑!
花氏兄弟俩不就都挺漂亮的么?
还有...柳长亭,这还是本家呢!
还有...
还有谁?
风雪中,瑟瑟发抖着,快要抖成一个精神病的柳清酒,一瞬间又像是被冰雪冻成了块儿,她脑子里空空如也。
她发现,除了晏卿离那张漂亮昳丽的脸蛋儿,再也记不起他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她发现,这天上地下,她好似只为一个晏卿离而活,本来也只为他而活。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呵呵呵......”
晏卿离一句‘不爱了’将往日的山盟海誓,全都泼了出去。
像是城管大队拆违建似的,眨眼间的功夫,便将她赖以生存的人和世界,还有她所有的依仗,全都拆了个七零八落,让它们分崩离析,再也拼凑不起来。
浑浑噩噩的走回了无名谷,白仙仙瞧见她的时候,凉薄的一掀眼皮,问了句:“回来啦?”
柳清酒愣了一瞬,脑中闪过一丝丝清明,质问白仙仙道:“你早知我不是锦书?!”
白仙仙切了一声,道:“你才几年的道行,想骗过老头子我,只怕还差的远呢!”
柳清酒心情很是复杂,白仙仙向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尤其在面临师门传承这么大事件上,更是时时刻刻紧盯她的学习进度,生怕她有一时一刻的偷懒,耽误了他为师门寻得这棵好苗子生长。
可今日怎么就大发慈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她放了出去?